黑夜裏彌漫著一絲淡淡的甜香,讓人昏昏欲睡。
夜,越發的安靜。黑暗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四處湧動,讓人不安。
忽然間,一聲慘叫傳來,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那些嬌豔的紅色精靈瞬間席卷了整個村落。
目光所及,到處都是血一樣鮮豔的火紅,紅得刺目,紅得讓人心痛。
眼看著族人四散奔逃,瞬間化為縷縷輕煙,自己卻無能為力。
是誰?到底是誰這樣殘忍?
我們一直與世無爭,怡然自得,未曾踏出蝶穀半步,何以招來滅族之禍?
“夜雷,沒想到會有今日吧?哼!”
一聲暗啞的冷笑過後,火光的暗影裏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
“梟,是你?為什麼?你一走十年,如今回來,就是為了幫外人對付自己的族人?”
“哼,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如果不是你,我爹會舍我這個親生兒子不選,推你做一族之長?如果沒有你,依蘿會離開我投入你的懷抱,為你而死?”
“若不是你私盜靈珠出走在先,你爹又怎會傳位於我?若非你背叛阿蘿在先,我這輩子哪有福氣娶她為妻?”
“你少在那胡說八道,強詞奪理!”
“梟,你知不知道,老族長已然仙遊?”
夜梟聞言一怔,冷哼一聲。
雷歎了口氣,接著說:“族長這些年一直掛念著你。當初你負氣而走,老人家大病了一場,。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畢竟他是一族之長,有他的顧慮。偷盜靈珠乃死罪,若非他念在父子一場,你以為你真出得了蝶穀麼?至於我,族長之位,你隨時都可拿去。若不是你因為一念之差因盜珠離開蝶穀,它本來就是你的。你又何苦遷怒眾人?”
“少廢話!老老實實交出靈珠,也許我會讓你死得痛快點!”
“你這是何苦!你別忘了,這裏也曾是你的家,蝶穀毀了,你也會灰飛煙滅!”
“哼,你以為我還是十年前的我麼?現在的蝶穀已經困不了我。倒是你,你不是自命不凡,悲天憫人麼?我倒要看你如何拯救你的族人!”
“你此番想必斷不會空手而回了?”
“那是當然,否則你們怎會無處可逃?這裏所有的出口都已被我封死,想要逃出生天已無可能。你若乖乖交出靈珠,或許我會大發慈悲讓你和你兒子見上一麵,否則--”
夜雷一驚,雙拳緊握,臉上不露聲色。
“如此說來,你是誌在必得囉?你難道不怕我來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毀去此珠?”
梟一愣,轉而笑道,“也好。來人,把小公子帶來!”
不一會兒,幾個蒙麵黑衣人推攘著一個人走了過來。這人的懷裏還抱著一個尚在繈褓的嬰兒。待這人走到近來,一眼看到夜雷,急忙開口:
“主人,你還好嗎?”
夜雷微笑著點了點頭,“放心,我沒事。公子可好?”
阿榮恨恨地看了夜梟一眼,說道:“少爺沒事!”
“阿榮,你在我身邊有三年了吧?”
“嗯,三年零兩個月。”
“這三年你每日起早貪黑,忙前忙後,辛苦了!”
“您快別這麼說,折煞小人了。當年若不是您好心救我,我早成一把灰了,哪裏還有機會服侍您。”
“阿榮,你過來!”
阿榮看了眼夜梟,徑直走向夜雷。
兩旁的人看夜梟點了點頭,也未加阻攔。
夜雷看阿榮走近,隨即脫下自己的披風輕輕給孩子裹上,一邊對阿榮耳語,
“孩子就托付給你了。等會我手一動,你就閉上眼睛往前跑,千萬別回頭!聽清楚沒有?”
“嗯,那您呢?”
“我?我自然要和我的族人在一起。”
“主人!”
“好了,你抱緊孩子,靈珠我已悄悄封入他體內,它會帶你們到安全的地方。”
“雷!孩子這麼可愛,你想好沒有?”梟陰笑著問道。
雷收回撫摸孩子小臉的手,沒有回答。隻是輕聲說了四個字,“阿蘿,等我。”
然後雙手在胸口結了一個奇怪的印,嘴裏開始吟唱一種古老的詩文。
梟臉色大變,向雷急衝而來。
轉瞬間,一道紫光瞬間將阿榮和孩子裹住,消失於無形。
而雷,在念完最後一個音節後,身影竟慢慢變成透明,一陣風過,化成點點星光,隨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