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炘再次朝後麵看了眼,淡淡開口,“是江彥倫”。
祁炘知道,今天總是要見江彥倫一麵,那個人,不達目的不會善罷甘休。
顧景丞示意司機在一處僻靜的道路上停車,司機將車緩緩停靠在路邊,祁炘將懷裏的顧郝遞給顧景丞,“小寶貝,乖,讓爸爸抱,姑姑待會就上來”。
顧郝睜著黑白分明骨碌碌的大眼睛看著祁炘,乖巧的點點頭,“姑姑快快呦”。
祁炘笑著在小家夥的臉蛋上親了下,“好的”。
祁炘伸手推開車門,果然,四周圍滿了車,這條道路靠近酒店,比較偏僻,所以幾乎沒有車輛來往,不然真得造成交通堵塞。
祁炘掃了一圈,徑直走到一輛車跟前,伸手敲了敲深色的車窗玻璃,“江彥倫,出來!”。
車門被打開,江彥倫慢吞吞的從後車座上爬下來,江彥倫還是那個江彥倫,騷包到極點,無論是身上的衣著還是身後的車,都是奢華到了一定程度,還是那一副妖氣橫生的樣子,往車門上一靠,居高臨下睨著祁炘,然後抬抬下巴,用他一貫帶著邪氣的笑容,“呦,妞,真巧啊,哥就是閑的沒事出來浪浪,沒想到就碰上妞了,你說,這是不是那什麼猿糞呢”。
祁炘翻個白眼,視線在江彥倫身上上上下下瞅了眼,嗤笑道,“真是禍害遺千年,那樣都死不了”。
還以為經過上次那件事之後這人至少半年不會再出現在她麵前,沒想到,這才過了不到一個月吧,他是金剛不壞之身嗎?這麼快就又出來禍害人間了。
江彥倫慢悠悠直起身子,伸手摸了摸祁炘的臉蛋,邪笑道,“哥隻要一天死不了,妞就別想擺脫哥”。
祁炘伸手拍開江彥倫的手,冷笑道,“我說過了,我死也不會跟你回去”。
江彥倫臉色慢慢轉為陰桀,似乎有些暴怒,在原地轉了圈,伸手指著祁炘怒道,“妞是為了那個野男人是不是?信不信哥現在就去弄死那個狗東西!”。
祁炘知道他口中的野男人指的是廉玨,她也不想反駁,笑著點點頭,“沒錯,就是為了他,江彥倫,別太自以為是,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想弄死誰就弄死誰,你在他手裏吃過虧,你應該知道,廉玨是什麼人,他可是正兒八經的貴族出身,真正的皇親國戚,伽勒多國皇裔繼承人,可不是四哥口中的狗東西”。
祁炘抬起眼,湊近江彥倫,嘴角掛著一抹譏諷的笑,“是非對錯,人分三六九等,四哥可不要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見不得光!”。
最後一句話,一字一句,無情而出。
“祁炘!”江彥倫幾乎失控的咆哮出聲,他伸手抓住自己的頭發,死死瞪著眼睛盯著地麵。
祁炘的話猶如鋒利的刀刃狠狠紮在他的心上。
那是他靈魂深處最不願讓人企及的地方。
那是他不惜一切代價要忘記的回憶。
那是他用一切力量掩埋起來最陰暗的角落。
那是他一生最恐懼的回憶。
因為他不為人齒的出身,因為他那一旦昭告就會被天下人恥笑唾棄的父母,因為他親身經曆那個讓他絕望瘋狂的親母謀殺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