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可一世江彥倫心底最深的痛,那是高高在上東城江四哥無法磨滅的噩夢,他強迫自己忘記那些絕望的畫麵,可每每想起來,他都會陷入癲狂難以自拔。
他厭惡,痛恨,可他始終無法忘記,那樣不堪,那樣齷齪,那樣讓人作嘔。
她用世上最鋒利的刀紮向他身體裏最脆弱的部分,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
祁炘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個幾乎陷入癲狂回憶的男人,半晌,她冷靜開口,“江彥倫,這個世界不是由你掌控的天下,你可以無法無天,可不要真的以為自己什麼都能做得到,這個世界,有些東西任憑你再有本事,也不配擁有,四哥也不要給自己找不痛快,更何況,在某些事情上,我們永遠都無法達成共識,不是嗎?回到你該去的地方,不要在這裏自討苦吃,這裏不是你該撒野的地方”。
最後,她看著他,平靜的一字一句道,“江彥倫,希望我們永遠不要再見!”。
祁炘說完,轉身朝著顧景丞的車子走去,一抬頭,才看見顧景丞早已下車,手裏還牽著小侄子。
見祁炘過來,顧郝鬆開爸爸的手,撒腿朝著祁炘跑過來,祁炘伸手摸摸小家夥的腦袋,然後牽住他的小手,衝著顧景丞說,“大哥,走吧!”。
回到車裏,司機發動引擎,顧景丞扭頭看了眼祁炘,“小炘,沒事吧?”。
祁炘看著車窗外逐漸倒退的景致,搖搖頭,“沒事”。
顧郝爬在後車座,小屁股坐在祁炘的大腿上,“爸爸,我剛剛看到叔叔跟姑姑吵架,叔叔哭了”。
祁炘愣了下,然後伸手摸摸顧郝的腦袋,“叔叔才不會哭”。
顧郝鼓著小嘴,認真的看著祁炘,“叔叔就是在哭,吵不過姑姑哭鼻子,羞羞”。
祁炘把顧郝摟進懷裏,看著窗外發呆,很長時間一句話都不說,顧景丞見自己妹子臉色不好,知道又是不歡而散,一路上都沒有出聲。
顧景丞到周一早上就帶著兒子返回銘沽,下次說帶著上官薇兒和葉景蕁一起來看她。
一家高端會所。
門口的保鏢伸手推開房間的門,廉玨抬腳走了進去,包廂內燈光昏暗,黑色真皮沙發內坐了一個男人,手裏端著酒杯,正在自斟自飲。
廉玨上前,直接坐向對麵的沙發,抬起眼看著對麵的男人,“你怎麼來了?”。
男人晃著手裏的酒杯,看著紅色液體沁潤杯壁,幽暗的燈光下,依稀能看見男人如鷹一般的眸子,在黑暗中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寒。
男人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挑眉看向廉玨,“我怎麼就不能來了,等你事成,我就該養老送終了”。
廉玨身子往後靠,沉默一瞬,開口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那個人在國內的勢力根深蒂固,不是說撼動就能撼動的,我們要慢慢來”。
男人冷笑,“慢慢來?現在東南亞那邊的實權已經全部被那個姓靳的小子捏在手裏,他下一步要吞的就是我,我蟄伏了這麼多年,為的是什麼,難道你都忘了?”。
廉玨微微蹙眉,“我還是那句話,成大事者,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急於求成結果隻會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