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車子緩緩停在學校大門口,祁炘看了眼窗外,雨珠劈裏啪啦砸在車窗玻璃上,廉玨坐在旁邊,扭頭看向旁邊的小女人,“小炘,要不待會再下去吧”。
祁炘扭頭,對上廉玨黑滇滇的眸子,她點點頭,“好吧,我也覺著這會下去不是明智之舉,會被淋成落湯雞”。
廉玨微微歪著腦袋,琢磨最後幾個字的意思,大致也明白了,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等雨漸歇。
一道閃電陡然劈下暗黑如墨的夜空,白光一晃而過的瞬間,學校大門的左側圍牆處似乎站立了一個身影,祁炘瞪大眼睛往那個方向瞅,然後突然推開車門跑了下去,完全不顧瓢潑大雨瞬間就將人淋個透徹。
祁炘直接跑到圍牆處停了下來,她揚起腦袋,發絲被大雨澆透,跟海藻一樣黏貼在臉頰上,小臉上帶著不敢置信,“阿鏡,你怎麼來了?”。
還站在雨裏當標本,他是傻子嗎?
白靜就跟木樁子似的直挺挺木呆呆的站在那,也不知道來了多久,在這裏又等了多久,渾身濕透,發絲濕答答的聳拉在前額,雖然一如往常的冷漠的沒有人氣,卻透著一股子傻氣。
不對,祁炘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白鏡都來了,沒道理江彥倫沒來,祁炘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小臉透出慌張。
白鏡伸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漠然崆峒的眸子看向祁炘,淡淡開口,“他沒來”。
祁炘重新看向白鏡,“啥意思?”。
以她對江彥倫的了解,她耍了他,還玩失蹤,哪怕給地球翻個個,掘地三尺,也要把她刨出來的。
既然沒出現在這裏,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江彥倫壓根就不知道她的地址。
“你瞞著他是不是?”祁炘直接問出了心裏話,隨即好奇的湊近白鏡麵前,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問,“你也不怕江彥倫知道了發飆啊?”。
白鏡一言不發,而是伸手脫下自己的外套,似乎是想要給祁炘披在身上遮遮雨,當他拿在手裏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衣服能擠出水來,隨即放棄了。
白鏡麵無表情的看著祁炘,俊秀的五官在大雨的洗禮下,顯得更加冷豔,沉默了一會才說道,“四哥派我全權負責查你的下落,一個月前我就查出來了,你用了另外一個姓名,可我瞞著他,沒有第一時間彙報”。
祁炘納悶,脫口而出,“為什麼?”。
白鏡抿著唇,靜靜的看著祁炘,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其他的表情。
祁炘知道白鏡就是那種半天打不出個屁的人,也懶得再問,她都不抱希望白鏡會回答她的問題了,正準備轉身上車去借把傘來,這附近荒涼偏僻,也沒個避雨的地兒。
剛轉身就聽見白鏡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傳進耳朵裏,“因為你離開他,會笑”。
祁炘忍不住翻個白眼,這家夥,說話都是這麼前不著村後不著調嗎?
她能聽懂才怪了。
白鏡上前,伸手輕輕攥住祁炘的手,偏頭左右看了看,似乎是想要找個避雨的地方,剛準備抬腳,就聽見不遠處的車門響了聲。
兩人聽到動靜扭頭看去,就見一抹黑色的身影緩緩跺了過來,男人手裏撐著一把黑色的傘,身姿修長挺拔,哪怕是在茫茫雨幕之中,依舊掩不去身上那種不容褻瀆的氣勢,舉手投足皆透著從容的矜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