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萬五千有餘,已有三千順手處置了,四千餘人暫時脫不開身,留給我們的時間,足夠了!”
一萬五千餘人,比預計的竟要多出一半,甚是驚心,隻是……這順手處置,就更令人心驚了。
慕宥宸是如何在這危機重重的宮中順手處置掉三千守衛,還不驚動任何人的,為此,沐千尋深表懷疑。
“咳……隻是……在飯菜裏動了手腳,迷暈過去了……”
禁受不住沐千尋那明晃晃探究的目光,慕宥宸堵著唇,尷尬招來。
“衝進殿中,事先有十餘名守衛需要對付,怎麼分?”
視線重新回歸到光亮的淩銳殿之上,眸中閃爍著幾分複雜,握劍的手,微微麻木。
“我擺平,你先行!”
潮濕溫熱的手掌覆到她的手背上,隻一瞬,又被冷風侵襲,慕宥宸已然衝了出去,長劍出鞘,踏著雨水,泛起一道白色漣漪。
欲開口的話,生生憋了回去,眼眶微濕,不知是淚意,還是雨水。
不過是怕赫連銳絕提前設伏罷了,他總是習慣的將自己置於險境,卻從來舍不得讓她去試探,亦不敢讓她陪他一同涉險。
“什麼人!停下!”
淩銳殿門前,待慕宥宸靠近,守衛才回過神來,發覺這個突兀出現的不速之客。
慕宥宸刀起刀落之際,血肉橫飛,幾個守衛,壓根就不是他的對手,朝著沐千尋的方向,撇了一眼。
幾個瞬間,沐千尋已然在慕宥宸的擁護之下,踢開了淩銳殿的大門,這個熟悉又陌生,光亮而又陰暗之地,再次映入眼簾。
門口,糾纏的守衛頃刻間就增了幾倍之多,慕宥宸一時間難以脫身。
沐千尋俏生生的站在淩銳殿的大殿之上,周身寒氣逼人,盯著案桌後端坐的人影,氣血翻湧!
沒有突發的意外,沒有撲空的宮殿,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順暢的難以置信。
“什麼人?拿下!”
赫連銳絕眼睛都沒有抬一下的吩咐,首當其衝的,自然是他此前唯一的心腹,百裏孤蘇!
寒光乍現,劍芒凜凜,眼角掛著淡淡的嘲諷,百裏孤蘇!來的正好,她的必殺名單中,他是第一個!
若說之前沐千尋還未全然展現開功力,百裏孤蘇尚有一戰的能力,如今嘛,就隻有被碾壓的份兒了。
倘若她連一個百裏孤蘇都對付不了,又是哪來的信心逼宮的,她要對付的,可是整個宣王宮!她要掌控的,可是整個青葛部落!
百裏孤蘇一副勢在必得的神情,甚至是未用全力,一招下去,竟連沐千尋的方位都摸不清。
來不及平複心中的驚疑,來不及還手反抗,沐千尋已然近身,鉗著他的臂膀,一個翻轉。
重心不穩的跌倒在地,再欲動手,沐千尋的長劍已經冰冷冷的貼在了他的頸間。
身後的守衛不怕死的偷襲,一擁而上,利落的側身,踩著一名守衛的肩頭,翻至外圍。
借力,守衛的劍,徑直插入百裏孤蘇的胸口,心髒偏左,相信以自己的眼力,百裏孤蘇絕不會死的太快。
瞧著自己體內的血慢慢的流盡,生不得,又死不得,這樣的折磨,不知可合他的意?
不知他在奮力與慕宥宸交戰之時,將百裏景丟給她時,朝著夜晨射那一箭之時,可想到了自己的下場!
惡狠狠的瞪了百裏孤蘇最後一眼,回眸,冷冷的盯著那個臨危不亂的君主,下一個,就是他了!
高高在上的君主,她骨肉相連的父親,拋棄妻子的偽善者!他的結局,他又可曾料到過?
眼看著,殿中的守衛已經被殘殺殆盡,沐千尋的劍所到之處,打殺的,似乎都不是人,而是青菜豆腐。
赫連銳絕眯起眼,假笑依舊,對百裏孤蘇的死不甚在意,倒是對她產生了幾分興趣:
“來人,拿下!”
事到如今,他仍不認為沐千尋能夠憑著一己之力對他造成什麼威脅,這麼些年以來,身居高位。
習慣了運籌帷幄,似乎就認為天下人,天下事,皆在他的掌控之內,他這份盲目太久的自信,終是他的致命缺陷!
圍繞在淩銳殿外圍的守衛傾巢而動,慕宥宸也終是得以擺脫部分守衛的糾纏,入了淩銳殿。
沐千尋腳下的腳步一頓,扯扯嘴角,將麵上浮腫的麵具一把扯下,冷笑。
不知,赫連銳絕在看清她的麵容之後,麵上的神色會不會有所動容,會是怎樣的精彩。
果然,慕宥宸那看似漫不經心的表情,還是添上了細微的不自然:
“千尋啊,怎麼回來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這麼大動幹戈的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