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有孕之後,這脾性愈發大了,還是赫連銳絕素來就是個會撩撥火氣的,總之,她怒了,毫不掩飾的怒了!
赫連銳絕如此直白的說這話,不過是為了告訴眾人,她與澹台皓痕關係匪淺,這不分明是在給她難堪,給慕宥宸難堪嗎,這種事,換做誰,都忍不了!
慕宥宸倒是麵色無虞,好似根本沒聽到赫連銳絕的話一般,輕輕淺淺的笑,笑的沐千尋心底發毛。
手掌緩緩伸向她的衣袖,緩緩的用力,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沐千尋就這樣僵硬的坐在了慕宥宸腿上。
在這種情形下,這樣的坐姿,實在是不雅,不明所以的望著慕宥宸,他這樣的舉動是為了什麼。
慕宥宸單手攬著沐千尋的腰肢,不理會眾人尷尬的目光,夾起桌上的一塊豆腐,遞到沐千尋嘴裏。
麵對二人旁若無人的親密,眾人的臉都綠了,雖說青葛部落沒有夏國那般忌諱這些,可是這當著眾人的麵,還是在商討這麼重要的事,著實是不妥。
慕宥宸倒是沒想那麼多,赫連銳絕想讓他難堪,那他就將這份難堪還回去,耳聽總不如眼見來的衝擊大。
“千尋,不知你是何意?是否願意…”
赫連銳絕輕咳一聲,對於沐千尋二人的無理,他早就見怪不怪了,隻是,未料到,話未說罷,就被生生的打斷了。
慕宥宸將手中的筷子一摔,飛擲出去,身側架子上擺放的水墨瓷瓶被砸的稀碎,聲音回蕩在大殿的每一個角落,落在眾人心中,皆是一顫。
眼看著慕宥宸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在那張俊俏的臉龐上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凜冽的寒意,那股霸氣無雙的氣勢,甚至蓋過了赫連銳絕。
讓人有種窒息的錯覺,青葛部落的天氣,從未這般冷過,冷的心中發緊。
慕宥宸將沐千尋安頓到座位上,身下還殘留著他的體溫,此刻她卻是一點都不覺著暖。
“部落的興亡?部落長這帽子扣得可真夠大的呀,尋兒怕是承擔不起!
她不過是一個女子,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一個腹中胎兒尚未足兩月的女子!
不是救世主,別什麼事情,都往她身上推!
部落長這麼有本事掌控整個部落,就沒辦法說服一個澹台皓痕嗎?這事,尋兒她做不到,還請部落長打消這個念頭!
尋兒,我們走!”
慕宥宸拽過沐千尋的手腕,睥睨著赫連銳絕,目中無人也莫過如此了。
得罪人,慕宥宸從來都是不計任何後果的,他不願妥協的事,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不妥協。
連父汗都懶得叫了,沒直接喊赫連銳絕的名諱,已經是他最後的客氣。
沐千尋起身,神情淡然而冷漠,牽過慕宥宸的手,準備一走了之。
隻要有慕宥宸在,沐千尋就多了一份勇氣,縱使一步下去萬劫不複,她也跟他走。
隻要他伸手,她就不會質疑他的決定,赫連銳絕還有哪些招數,盡管使出來就是了。
至於赫連銳絕是怎麼想的,她真心是猜不透,也無心去質問。
澹台皓痕提出這樣的條件,已經是匪夷所思了,赫連銳絕大抵不會以此事來誆騙他們,對澹台皓痕的愧疚淡了幾分,對他卸下的防備,又重新燃了起來。
明知她已經是有夫之婦,明知道她對他隻有愧疚沒有感情,她的躲避想要表達的意思,難道還不算明白嗎,他這樣豈不無趣。
再者,澹台皓痕膽敢公然違抗赫連銳絕的命令,赫連銳絕當真就一點都不防備他嗎?
澹台皓痕野心不小,豈是池中之物,他的實力,是這青葛部落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赫連銳絕就這麼放心讓她跑這一趟?
他就不怕,澹台皓痕直接脅迫她做了傀儡,順勢反了,她可是這部落名正言順的郡主,當個明麵上的部落長,也是無可厚非的。
整整十五萬的大軍呐,加上澹台部落本身的實力,他若是反了,保準能把這局勢攪的更亂一些,到時候,青葛部落才是真的要亡了。
或者,什麼大軍,什麼將領,什麼勸服,不過都是幌子罷了,赫連銳絕試探澹台皓痕的幌子,而她,就是這其間一顆將要被赫連銳絕拿去犧牲掉的棋子。
無論是哪種,她都不會跑這一趟,她要好好的活著,她要保護她腹中的孩子,她要好好的活下去,不做任何爭鬥的犧牲者!
對赫連銳絕,旁人敬重,畏懼,言聽計從,可她不會,她不會順著他給她選的路去走。
真如慕宥宸所說,她擔不起什麼所謂的部落興亡,青葛部落會不會亡,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對於此刻的她來說,腹中的孩子才是實實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