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尋的態度變了許多,不再是橫眉冷對的模樣,再怎麼說,冷皓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自打沐千尋從南宮部落回來,都很少與赫連銳絕打照麵,誰都不去招惹誰,說得上是相安無事。
這突如其來召見,讓沐千尋開始揣測赫連妙晨他們回來的緣由,回來的這麼急,連泥濘的地基幹一幹都等不及,能讓他們這麼聽話的人,非赫連銳絕莫屬了。
不知,赫連銳絕這次又打的什麼主意,每次將他們召齊,都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沐千尋似乎已經看到了即將發生的麻煩了。
淩銳殿中,幾人前前後後趕到,自然是赫連妙晨三人前,沐千尋、慕宥宸後了,反正也不守規矩慣了,多這一回不多,少這一回不少。
打碎玉城一別,沐千尋與赫連妙晨已是許久未見,一見麵,就是劍拔弩張的景象,同樣把沐千尋當作眼中釘肉中刺的赫連玖漾,卻被無視成了陪襯。
說來也好笑,無論是那日在碎玉城的境遇,還是澹台皓痕獨臂的傷,都是拜赫連妙晨所賜。
現在她卻是一副欲將沐千尋殺之而後快的神情,若不是形勢不容,沐千尋定要從頭到腳把赫連妙晨淩虐個遍。
她不算當日之帳就罷了,她怎麼還橫起來了,氣血都在一瞬間翻湧了,好一個聰慧可人,大名鼎鼎的妙晨郡主。
有一種人偏偏要把自己的過錯強加到旁人身上,澹台皓痕的傷,對自己的冷落,赫連妙晨都理所應當的怪到沐千尋身上。
赫連銳絕負手而立,含笑的目光輕輕淺淺的在二人之間瞟過,波瀾不驚,甚至還帶著幾分滿意之色。
一臉的看透人情世故,預料到姐妹相殘,還能夠高高在上,臨危不亂的樣子。
慕宥宸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墨色的眸子愈發明亮,卻依舊照不透赫連銳絕麵具下的心。
赫連銳絕是唯一一個讓他看不透,摸不準的人,城府極深,深到他不知曉是不是他的對手。
或者說,赫連銳絕是否會留給他過招的機會,他擔心,會不會還沒開始過招,他就已經被赫連銳絕踢出局外了。
赫連銳絕對上慕宥宸的目光,輕笑,笑得輕蔑,笑得從容,笑得宣判了這場未開始的對壘的他的失敗,也許,這隻是慕宥宸認為。
在一番激烈的眼神交戰之後,赫連銳絕終於入了正題,輕咳一聲,慢悠悠的述說:
“父汗雖說正當壯年,但總有一天會老,也許等不到老,就會發生什麼意外呢,世事無常,誰又能說得準呢。
父汗就明說了,父汗不希望這部落落到其他部落手中,這部落必須是我們赫連家的,不能有一絲差錯。
這未來的部落長人選,便從你們四人之中選出,誰最終能通過父汗的考驗,誰就是這青葛部落以後的主人!”
赫連銳絕的語氣鏗鏘有力,隻堪堪數語,就輕易的將赫連玖漾、赫連卓凡的情緒撩撥了起來。
看著二人眼中的欲望都燃了起來,那熊熊之火大有燎原之勢,看的沐千尋心都涼了幾分。
有種被被扼住了喉嚨的錯覺,赫連銳絕說要她即位的事還曆曆在目,如今舊事重提,心頭陰霾更盛:
“必須是赫連家的,那與我何幹,我又不姓赫連,那就沒我什麼事了吧!”
倔強著,自欺欺人著,妄想不卷入這場血雨腥風的紛爭,妄想掙脫赫連銳絕早已為她準備好的枷鎖。
赫連銳絕毫無征兆的變了臉,向來能夠將情緒掩飾的極好的他,還是放縱自己沉了臉。
沐千尋不知道這預示著什麼,預示著他待自己和旁人不同嗎,這份不同誰稀罕,誰就拿走吧,她從不覺著慶幸。
“說的什麼渾話,就算父汗再慣著你,你也終歸不是個孩子了,說話要懂得分寸!”
赫連銳絕的每一個字,每一個眼神都冷如冰淩,譴責著沐千尋的口無遮看。
可惜沐千尋向來就是這麼不識抬舉,一個人的性子,又豈會因著一句話而改變。
在赫連妙晨姐妹倆幸災樂禍的期盼的目光的注視下,沐千尋沒來的及出口的話,被赫連銳絕生生的堵了回去。
“這第一個考驗,就是怪神醫的認可,怪神醫在青葛部落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他在識人方麵,亦是有著過人之處。
隻要他最後站在誰身邊,誰就有了一半的可能能拿下這部落長之位。
至於他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講了吧,他之所以被稱怪神醫,就是因為他行事怪異,能不能說服他,那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怪神醫的醫術,毋庸置疑,興許千尋剛剛回到部落不久,還不知曉怪神醫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