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尋揉著發痛的眉心,不再嚐試著與她講道理,既然她心中根深蒂固的認為就是有鬼,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
“血,好多血,滿臉的血,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她還要吃奴婢的肉,銀白色的枯骨插進肉裏,好疼。”
小宮女神情恍惚的倒退,猛的抬頭,瞥見那抹血紅,尖叫著,抱著腦袋,身子歪歪斜斜的跑開。
沐千尋與慕宥宸皆是沒有阻止,他們不可能再從一個小宮女身上問出些什麼,由她去好了。
讓他們疑惑的是,那小宮女口口聲聲說她看到了血,還看到血滴落了下來,那地麵為何如此幹淨,沒有一絲血跡遺留的痕跡。
如果真的有血跡,他們就不至於把人跟丟了,他們大可以順著血跡尋到那人的藏身之處。
以那時的危急情況,那裝鬼之人就是再對自己有信心,也根本沒有時間清理留下的任何東西,連那塊掉落下來的肉塊都沒來得及帶走。
他們也的確沒有看到他俯身擦拭血跡,那血究竟是哪裏去了,唯一的解釋就是,那是小宮女出現的幻覺,或者…那裝鬼之人使用了障眼法。
障眼法這個東西嘛,也就是用來裝神弄鬼的,可普通人卻無法掌握,除非是巫師一類的人,才可掌握其間的玄妙。
巫師被赫連銳絕看管了起來,那剩下的,有絕對自由,有足夠能力的人,就是軒轅浠了。
軒轅浠的障眼法使的出神入化,不過沐千尋敢篤定,方才那人並不是軒轅浠。
軒轅浠的功夫並不高,亦是沒有那麼快的速度,這種事情,不是裝的出來的,功夫深厚之人,一眼就能參透。
那麼,便隻有最後一種可能了,是軒轅浠勾結裝鬼之人,造成鬧鬼的假象。
雖說這勾結一事早就是顯而易見的,而他們要做的,就是讓此事一點點浮出水麵,將作亂之人一鍋端。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淩尋小築,失望而歸,無功而返,已經是四更天,整整折騰了一整夜。
沐千尋躺在床榻之上,睡意全無,側身望著那俊朗的不像話的容顏,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那小宮女的樣子,那逃竄的黑影。
“尋兒,睡吧,明夜隻要他還敢出現,我們就絕對不放過。”
慕宥宸閉著眸,唇瓣輕啟,翻身攬住沐千尋的腰肢。
沐千尋心底一驚,往慕宥宸身邊縮一縮,窩在他的懷裏:
“你還沒睡啊?”
“尋兒都沒睡,為夫怎麼睡得著。”
習慣了她這樣填滿他的懷,無比踏實的感覺,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聲音聽著有幾分揶揄。
沐千尋兩隻小手不安分的從胸膛攀上脖子,身子也往上蹭一蹭,腦袋落在枕頭上,湊過去,吻在慕宥宸緊閉的眼眸上。
慕宥宸忍不住睜開眼,伸手刮在她的鼻子上,滿眼寵溺:
“夫人不睡覺,居然偷襲為…。”
話未說罷,唇瓣就被同樣柔軟溫熱的唇堵住,小小的濕滑的舌靈活的闖.入,一股馨香甜美的味道在口內遊走。
慕宥宸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不知該作何反應,腦海一片空白,不對,不對,這丫頭絕對是中邪了,居然主動吻他。
在沐千尋的撩撥下,下意識的回應,反攻,漸漸的在熱吻中失控,順其自然的做完該做的事。
落下的床幔,咯吱咯吱晃蕩的床板,隨著打更的宮人尖細的聲音,天已然大亮。
二人徹夜未眠,沐千尋躺在慕宥宸的胳膊上,臉上潮紅未退,嬌豔的唇,迷離的眸,盡顯嫵媚。
慕宥宸的大手搭在她光滑的背上,被子幾乎都落到了沐千尋身上,他精健的胸膛,緊實的雙腿皆是裸露在外。
看著沐千尋滴溜溜亂轉的眼睛,不禁開口戲謔:
“看了這麼多年,尋兒還沒看夠啊,尋兒真是精力旺盛,也不準備補個覺嗎?”
“不夠,還要看一輩子呢!”
沐千尋嬉皮笑臉的回應,眼睛更加放肆的到處亂瞟,沒有絲毫羞澀。
慕宥宸無奈的搖搖頭,一手擋著沐千尋的眼睛,另一隻手則要鉗住沐千尋到處胡亂摸的雙手。
還記得當初,他但凡調笑一句,她都會臉紅,青峰鎮那一夜,她羞澀的模樣,還曆曆在目。
怎麼如今…還是被他養成這樣的吧,活脫脫一個女流氓嘛,再這麼下去,估計他都要招架不住了。
慕宥宸布有硬繭的大手捂在眼睛上,癢癢的,聞著熟悉的氣溫,困意席卷而來。
二人這一睡,就生生是錯過了早膳,又錯過了午膳,渾然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