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尋未動,慕宥宸先行,赫連朶有幾分尷尬的笑笑,不甚在意的領路。
傳言皆傳,新郡主與駙馬形影不離,如膠似漆,今日一見,還真是如此,不過這冷漠倒是比傳聞更勝一籌。
區區半個時辰,但對於司徒雪來說,簡直像是度過了大半輩子那麼漫長,見到沐千尋返回,沒有解脫的感覺,反而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沐千尋深幽的眸子中一片了然,照赫連朶的話,司徒雪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複雜。
司徒雪不是任何人派來的人,也沒有人泄露她的行蹤,一切皆是偶然,司徒雪單單是愛慕權勢罷了。
至於她的話,更是一個字都不可信,她口中的富商是這小肆中的常客,司徒雪不甘心隻當一個勞碌的酒女,便想盡辦法勾搭。
憑她的容貌,她的演技,再遇上一個好色之徒,一來二去,勾搭到手也不是什麼難事,至於什麼強搶民女的戲碼,赫連朶隻覺著好笑。
而在這富商沒出現之前,司徒雪一直是纏著赫連朶的,整天跟在屁股後麵,朶哥哥長朶哥哥短的,之前還覺著她很是可愛,現在也算是看清她的為人了。
借著與赫連朶交好的緣故,司徒雪在小肆中幾乎除了吃什麼都不幹,自認為高人一等,其餘的酒女對她可謂是恨之入骨。
赫連朶也是十分佩服她的手段的,在他之前,那個掌櫃年紀大的都能做司徒雪的爺爺了,一樣被她伺候的服服帖帖的,司徒雪算是這小肆中曆朝曆代過得最如魚得水的酒女了。
不過,不知她哪來那麼大的魅力,赫連朶還是舍不得趕她走,甚至舍不得訓斥她,一看她落淚,就心疼的不得了。
就連告訴沐千尋真相,也是怕她膽大包天的觸怒沐千尋,招來殺身之禍,說起來,還是真心護她。
沐千尋一步步朝著司徒雪走來,緩緩蹲在她麵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滿眼的輕蔑。
她這輩子最恨欺騙與背叛,司徒雪算是犯了她的大忌了,既然選擇了不把她當回事,肆無忌憚的接近慕宥宸,那就準備好付出代價吧。
“你不是說要本郡主救你嗎,本郡主這兒倒是有個好主意,你不妨聽聽。
這小肆生意不錯,不過…本郡主還不滿意,不如將這小肆改成了妓院,可能…生意會更好呢!
到時候,本郡主可以將你捧成這裏的頭牌,作為我奇葛院的姑娘,自然沒有人敢輕易打你的主意,沒有本郡主發話,料那富商也不能把你怎樣。
怎麼樣,這個救法可還滿意,如果不滿意,本郡主還有更好的法子安置你。”
沐千尋幽幽的聲音落在司徒雪耳中,好似被惡魔鉗住了靈魂,熱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渾身發冷。
不僅司徒雪被驚到了,赫連朶也被驚到了,抱著僥幸的心理問到:
“郡主是和小雪鬧著玩兒的吧,或者如傳聞中那般,郡主想將奇葛小肆改成如皇城中天涯樓那樣的雅妓館?”
鬆開司徒雪,心中暗歎,這赫連朶了解的夠多的啊,連天涯樓都知曉,真是神通廣大啊,還是說她的一切一切,在青葛部落都不再是秘密了。
“不,不是雅妓館,是青樓楚館,姑娘們要迎客接客的那種,你不會不懂的吧?”
沐千尋起身,靠在慕宥宸懷中,死死盯著赫連朶,一直盯到他開始躲閃。
赫連朶許久都沒有再開口,他深知,沐千尋才是這裏的主子,他這個明麵掌櫃反抗不得。
她說怎麼樣,就得怎麼樣,莫說是將這裏改成妓院了,隻要她樂意,就是將小肆當成柴火燒了,也得由著她。
說起青葛部落,還真沒有幾處如夏國那樣的大型青樓,沐千尋估摸著,一場由她帶來的糜爛之風,即將轟轟烈烈的刮起了。
自然,青葛部落不是沒有這樣的地兒,隻是隱蔽了些,在樊寧城西邊就有一條水漣街,那裏的姑娘,一個個美豔動人,不比那些世家小姐長的差。
白日裏,她們無論是穿衣打扮還是行為舉止都與大家閨秀無異,完全不似夏國那些整日隻懂搔首弄姿的妓。
到了晚上,水漣街才會熱鬧起來,客似雲來,徹夜喧鬧,琴曲酒水,如置身夢境,靠近一間間小屋,仔細辨來,還能聽見嬌.喘、呻.吟,床板晃蕩之聲。
若說沐千尋為何知曉的如此清楚,那是因為她去過,出於好奇,妓院她也要逛逛。
到哪裏慕宥宸都會陪著她,這逛妓院自然也不能例外了,帶著自家夫君逛妓院,除了沐千尋,估計也沒人能幹出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