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重又抱起了小琴,輕輕撥動著弦,淡淡地唱了起來,“昔日已成往事,何必再斟酌,何必再斟酌……”
芹山大人咧開了嘴,跟著和著:“當下有酒,當下醉嗬……”應著就是一杯下肚。
汐繼續撥動著琴弦,看著今夜的芹山大人。讓人感覺似乎有些不同的他,在那些言語中,在那些神態中,隱隱透露著一種留戀的感覺。其實他是不想要脫離朝廷的吧,隻是身不由己的決定。汐會那麼想著,但隻是想著,她知道她能夠做的,隻是現在在做的事情。更多的,她幫不了,也想不了。旗本道場的本間。房間四角的四盞油燈發出弱弱的光,在微風的作用下弱弱地晃動著。
席中圍坐著八個人。主席位上是天武軍統帥天武滿,他的一邊是副官竹內豐,另一邊是參謀古內誠。兩邊排開依次坐著的是五個番隊的隊長。
“關於屯所轉移的事,想聽聽各位的意見。”發言的是天武滿。
一邊的參謀,三十來歲,溫文儒雅的氣質,彬彬有禮地開口說著:“之前的隊士召集引起了很大的響動,若不是得到及時情報,我們早被朝廷軍一網打盡。現在這個地方不能長久呆下去,必須盡快轉移。近些日子聽聞朝廷軍發麵已經開始有動作了,事不容緩。”
“那,問個問題行不?”插話的是一臉痞氣的河合一郎,“幹嘛我們要如此畏懼朝廷的人?來一個砍一個不就是了。”他輕笑了一聲,環顧了四周的人,大家的表情都寧肅著。他輕輕“哼”了一聲,沒有再做聲。
古內鎮重地解釋著:“現在還不是和朝廷軍正麵交鋒的時刻。”
河合“切”了一聲,轉過了頭。天武滿和竹內豐對視了一眼,把視線投向了剩下的隊長們。
“我倒有個不錯的地方。”開口的是五番隊隊長勝力,黝黑的皮膚,壯碩的身軀,在軍中亦是以“力”聞名。“往南的偏郊地有一個還算大的武場,這次也新招了不少隊士,想必那裏該是不錯的選擇。”
古內攤開了地圖,勝力在地圖上比劃了下,確是城郊之地,遠離王城,又不會偏離市區,正是理想的地理位置。
“那,沒有異議的話,就定在這個地方了。那邊的交涉問題呢?”天武滿看向了他手下的隊長們,最後把目光停在了一番隊隊長二宮照身上。
二宮無奈地點了點頭,應著:“明白。明天馬上就去安排。”每次這種差事都會挨到自己頭上呢,看來是幹慣了此等差事了麼。
“那麼,今兒就先到這裏,最後要囑咐一聲的是,這次新入了很多隊士,規模上來說已經很難做到掩人耳目的地步了。但是為了今後的行動,這樣的人數是必須的。所以在現在這段關鍵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不要出什麼漏子。一旦發生了什麼事,我們至今為止做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辛苦大家了。”天武滿是個好統帥,但唯一的缺點就在於,他太天真了。
“明白!”河合輕率的口氣,站起了身,先離開了房間。
“將軍,為什麼要讓那種人和我們一起?”將軍,是對天武滿的稱呼。
天武滿搖頭歎息著。身邊一直沉默著的竹內豐簡單地解釋著:“現在的隊裏需要他的力量。”
一片沉默後,二宮帶著輕鬆的口氣說著:“那,就先告辭了,我隊裏那些個新人們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指不定現在就扭打到一起去了呢,得趕快回去看好他們。”
“照,注意下你的口氣,別一直跟個孩子一樣的。”
二宮朝訓著他的二番隊隊長貫穀徹眨了眨眼,吐槽著:“徹大叔才是嗬,別整天老氣橫秋的真被人當成大叔了喲!”
無奈地搖了搖頭,貫穀在二宮麵前一直就是甘拜下風的,怎麼都說不過這孩子呢。
貫穀畢恭畢敬地對著天武滿行了一禮,“那我也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