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喬隱,吵起來了(3)(2 / 2)

冬梅又說道:“漓蘭曾背叛其父親,殺死了金蠶蠱。她對姓喬的無賴有恩,這種情況下,姓喬的無賴要滿足她臨終前的願望,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啊!可惜情義兩難全,他要娶漓蘭,卻又放不下公子。因為愛誰不愛誰,真的不是一紙婚書就能決定的。有人不過相視一眼,便誤了終生;有人白頭偕老,卻不曾真正愛過。”

顏熙譏嘲道:“這麼說,倒是我苛責他了?”

冬梅淺淺一笑:“這倒也沒有,說起來,公子一連三個月未曾得到喬公子的音訊,乍一相見便看到他攜著未婚妻。如此衝擊,公子焉能不怒?”

冬梅悄悄換了稱呼,將“姓喬的無賴”重新換成了“喬公子”。

她瞧了瞧顏熙,看她沒有怒意,便接著說道:“隻是公子,您在責備喬公子時,您自己就不心痛嗎?那些傷人的話語,哪一句不是雙刃劍?別人隻看到公子咄咄逼人,將喬隱罵得無地自容。可在冬梅看來,公子心裏很苦很苦。責罵自己曾經的心上人,便是責罵自己當時看人的眼光,亦即是責罵您自己。公子何苦自傷?”

顏熙苦笑道:“我心中有氣,罵幾句也不行?”

冬梅道:“奴婢懂公子的心思,這些年走南闖北的,什麼樣的故事沒見過。公子還肯罵他,便是忘不了他。

“奴婢記得,當公子初初得知喬隱身負婚約時,曾經拔劍斬斷案桌,還曾說過,‘一朝不忠,棄之敝屣’。奴婢記得,那一日,您並不曾如何痛罵喬隱,而是平淡的對待所有人,那才是真的心傷。閣主未必看得出來,但奴婢同為女子,卻是瞧在眼裏疼在心上。奴婢瞧得出,公子那時是真的對喬隱失望了。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心底裏能理解他的做法,可就是過不去心裏的那道坎。

“奴婢記得,自從公子去了玲瓏穀一趟,把金蠶蠱的事情說清解決以後,公子的開心,是寫在臉上的。那些日子,公子每日去魏府替華陽郡主授課,或是去參加一些應酬飯局,但每到晚上回來,喬公子都會笑意盈盈地在院子中等著您。縱然後來,在您的生辰時,喬隱沒有親自過來道賀,但他送了精心包裝的禮盒,公子也是滿心裏愉快的。

“似乎是從生辰那一日起,喬公子便斷了音訊,其中固然是因為林總管私扣了書信,可說到底,喬隱還是未曾親自過來看您一眼。那時候,公子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麵也未曾懷疑過喬隱,所以當公子再次看見喬公子又和漓蘭在一起時,才會如此失望。說起來,公子真是頂頂心善的人,喜歡了誰,便不會去懷疑他。可惜,陰錯陽差,那些遲到的書信卻成了你們誤會的重要原因。

“最近這些時日,公子縱然失望,但也未曾十分的決絕。公子雖然盡數退信,但想必心中還是隱隱希望喬隱不要放棄的吧。公子今日還肯罵他,便是心中還不曾將他視若無物。若是真的心死了,不欲再想起,那便是應當平淡處之,而不是怨怒交加。

“其實公子心裏明白,喬隱不過是為了報答漓蘭的恩情,而且也算不上什麼大錯,公子隻是覺得尊嚴受損罷了。為什麼要執著於這些疏忽即逝的小事呢?相愛的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顏熙淡淡道:“我不會為了愛情放棄尊嚴。”

冬梅歎了口氣道:“唉,公子,這其實說不上損了您的自尊。不過喬隱和漓蘭是一段幾個月的短暫婚姻,很快就會過去的。大浪淘沙,這些都是俗事,公子如今還是太年輕氣盛,太要強了些。

“其實,喬公子是何等樣人,公子您最清楚不過。奴婢知道,他曾經有事欺瞞公子,可是他畢竟沒有對您有過實質性的傷害。就算他當時被非塵的金蠶蠱逼著,別有用心地接近您,但他什麼都沒做,一直頂著所有的壓力在您身邊,不曾提起此事半分。可見他是真心歡喜你。若是他鍾情於漓蘭,那想必早就開口找您索要血咒解藥了,但他卻沒有。

“公子,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冬梅看得分明,這個男人是真心對你好,而您也動了心。何必執著於這短短幾個月的婚姻呢?就算是易地而處,能做到像喬隱對公子這般的男人,亦是不多。若是站在喬隱的角度想一想,他也是很難做的。”

顏熙垂眸,淡淡道:“本公子要睡了,你出去吧。”

冬梅還欲開口,可終究還是退了出去。

顏熙輕輕歎了口氣,自己難道,真的太氣盛,太苛責了?自己所追求的完美,在別人眼中,是否幼稚得可笑?

可這是原則問題!一個男人是不可以這樣的!喬隱再有多少理由,腳踩兩條船也是不能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