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少年道心如明珠閃耀,一直積壓在他心口的那股氣,亦是暢通無助。
少年曆經非同一般的“淘泥,辟穀”的經脈筋骨,漸漸凝實收官,肉身臻於無暇,宛如水霧凝露珠。
悄然間,蘇錦麟破境修士下五境第二境,凝露境。
其實少年都不知道,他身上的傷勢正在以超出常理的速度恢複愈合。
餘音走近蘇錦麟後,第一時間發覺了他的破境異象,遂沒堂而皇之地出聲打擾。
而是等蘇錦麟漸漸趨於平靜後,她淡淡開口;“道狹草木生,凝露沾我心。蘇錦麟,夠能耐的啊,悄悄躲起來破境?”
她臉色微微桃紅,冷聲道;“說!我昏迷時,身上的藥膏誰抹的,衣裳誰換的?”
蘇錦麟聞言,收起拳架,雙眸包涵氤氳霧氣,如盈盈露水。
他默不作聲,就那麼目不轉睛的望著少女。
餘音咬牙切齒,怒目圓瞪,仿佛蘇錦麟若是回答的不合她心意,她就要替天行道。
不一會兒,蘇錦麟卻忽然問道;“餘音,你說在你的家鄉,每天都有妖族侵犯,每天都有生離死別,或許每一次遇見都是訣別……”
“餘音,倘若有一天,你有了很高很高的道法修為,你可以左右天下蒼生時,你還願意籍籍無名,守著你的家鄉,繼續誅殺妖魔嗎?”
“餘音,你信命嗎?”
少年的問題,擲地有聲,他的瞳孔愈漸明亮。
餘音挑了挑柳眉,雖然不知道蘇錦麟為什麼會突然問這麼奇怪的問題,可她依然遵守本心,輕聲卻不容置疑的回答道;“我不信命,我隻信手中的劍。”
她堅定道;“我餘音,將永生永世鎮守家鄉,絕不容許任何仇寇逾越雷池半步!”
蘇錦麟笑了起來,仿佛在濃濃大霧中見到了少女眼中的月光,他又問道;“倘若要你生死自負呢?”
餘音拍了拍腰間的雪白刀鞘,認真道;“義無反顧。”
蘇錦麟如釋重負般呼吸一口氣,他最後問道;“餘音,你說你是劍修,那我問問你啊,如果某個人他並不是劍修,但他想用劍殺敵,他能厲害嗎?”
餘音翻了個白眼,笑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問這些問題,但是用劍啊。“
餘音鄭重其事道;“須得心誠至靈,方可一劍破萬法。”
蘇錦麟望著少女姣好的臉蛋,忽然灑然一笑,他如有神助,一把攬過少女的腰肢,他把下巴抵在少女的肩膀上,欣慰道;“如此,我也想通了一個道理,多謝餘姑娘。”
半晌,他鬆開餘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手忙腳亂的竟是執儒家大禮,對著餘音深深作揖。
起身時,他心虛的瞥了一眼餘音,見她一臉如遭雷擊的模樣,趕忙轉身飛奔入玉硯山深處。
他似乎融會貫通拳譜《霸王卸甲》序文訓誡中所述,“即真龍傲然立於天地,我輩武人仰天長嘯,一身霸王拳意絕不可退!”的一往無前的氣概,他覺得他能和餘音一樣,義無反顧。
他嚷嚷道;“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小爺我信了!”
餘音俏臉如熟透的櫻桃,緩過神後,她跺了跺腳,拔出狹刀,自左往右揮出一道雪白刀光,刹那間,斬斷數棵參天古樹。
她跳腳,歇斯底裏道;“蘇錦麟,你放肆,你放肆!”
唔,少女燃燒了。
良久,她覺得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猶如小鹿亂撞。
她幹脆盤膝而坐,緩緩呼吸吐納,閉目養神,固本培元。
餘音喃喃自語道;“冷峻如我,冷峻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