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弱了藩閥的勢力之後,再組建以天皇為領袖的真正朝廷,然後再利用朝廷的名義去實施削藩的政策。經過了這些步驟之後,就能把權力一點點的收歸到朝廷,最終消除國內藩鎮割據的局麵。
這個建議可比之前的主張實際多了,就連蒲生直柔也是聽的連連點頭,但是接下來討論聯合誰的問題時,眾人便又開始了一係列的唇槍舌戰。
中規中矩的人認為應當聯合西南強藩,但是擔憂這些強藩在戰後難以控製的代表則提出,應該聯合大阪幕府的開明力量。他們的理由是大阪幕府中的五大老都傾向於開國強兵的主張,而大阪距離京都又近,若是能夠說服大阪幕府的五大老實施公武合體,那麼日本的元氣會得到最大的保存。
後一種主張雖好,但並不符合薩摩、長州兩藩的利益。和其他各藩自發為主的尊王攘夷派誌士不同,薩摩、長州兩藩的尊王攘夷派誌士實質上是得到了本藩家主的默許的。
這並不是說薩摩、長州兩藩的大名是支持尊王攘夷的主張,而是他們意識到下層武士和民眾對於尊王攘夷主張的支持,因此不希望這股力量掌握在別人手中。同時他們也試圖借助這股力量成為本藩的助力,也算是未來的政局作出一個額外的保證。
因此薩摩藩的有馬新島和長州藩的山本五郎兵衛站出來積極批評了這種公武合體的主張,認為這是對於尊王攘夷理念的背叛。
蒲生直柔對於這兩人的蠻橫頗為不恥,因此不由出聲反駁了兩人的幾句。有馬新島轉了轉眼珠,立刻對著蒲生直柔嗬斥道:“我原本以為蒲生殿你是個光明磊落之人,想不到你居然也如此無恥。
你故意讓人提出令大阪幕府和朝廷合體的主張,自己卻在邊上裝模作樣的勸說別人。但是誰不知道,下一任太閣殿下就是出自於熊本藩。如果大阪幕府和朝廷合體,得利最大的不就是你們熊本藩嗎?
你們熊本藩掌握了大阪幕府的權力還不夠,現在還試圖謀算起朝廷的權力來了嗎?我薩摩上下絕不會替你們熊本藩的野心去流血犧牲的…”
“混賬東西,你們這群薩摩崽子是想要含血噴人嗎?本藩上下絕沒有這樣的心思,我們來到這裏是為了救助日本,可不是受你們這群崽子的氣來的…”
“呔,區區無名之輩也敢對著有馬大人無禮,趕緊給我道歉,否則我非砍了你不可…”
“薩摩崽子,你爺爺乃是豐後的十一郎大爺是也,有種你就放馬過來啊…”
就在會議將要滑向某個不可預測的局麵時,蒲生直柔終於出聲喝止了部下對於薩摩人的挑戰,他起身向著有馬新島鞠躬道歉後說道:“十一郎對於薩摩藩的無禮,我願意替他道歉。但是對於有馬殿下的言論,我實在不能苟同。
我代表熊本藩的尊王攘夷誌士出現在這裏,已經表明了本藩誌士的誌向。如果有馬殿下不能給我一個交代,那麼我們隻能退出這場大會,自己去尋找拯救日本的道路去。”
有馬新島身後的薩摩武士還試圖繼續叫囂時,有馬新島卻起身盯著蒲生直柔的眼睛注視了很久,看著對方的眼神始終透徹而無變化,他方才開口說道:“如果蒲生殿願意用行動證明自己,那麼我便願意向蒲生殿和熊本的誌士道歉。”
活說到這裏,有馬新島稍稍停頓了一下,眼睛突然變得銳利了起來,聲音也提高了數分說道:“若是蒲生殿不願意證明自己,那麼我隻能認為你們並不是什麼尊王攘夷的誌士,而是官府的奸細,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些日本武士開會的地方,其實是居酒屋後院內的一間日式長屋,吊在屋頂的鯨燭燈把長屋照的極為明亮,因此蒲生直柔能夠清楚的看到有馬新島臉上凶惡的樣子。
雖然這並不能將他嚇倒,但是隨著有馬新島的恐嚇,長屋的拉門突然被拉開了,門外露出了數名手按長刀的武士。這個場景倒是真讓蒲生直柔惱怒了起來,他揚了揚眉毛鄙夷的看著對方說道:“你知不知道這裏是北京不是鹿兒島,在這裏動刀子,你是想讓明人把我們都抓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