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處於不利形勢的鑲黃旗騎兵,再同鎧甲武器強於自己的近衛第一師騎兵正麵衝撞,包圍在杜度等人兩側的鑲黃旗將士,很快就像是撞擊到岩石的浪花一般崩散了。
在鑲黃旗的側翼,貴英恰率領的察哈爾騎兵本就是察哈爾部最為出色的精銳,就算是正麵對陣也不會弱於近衛第一師。隻不過作為一隻客軍,他們沒有辦法和近衛第一師搶正麵迎擊的任務而已。
不過對於這種側擊戰術,卻是蒙古人最為熟悉的戰法。缺乏手工業的草原上,對於騎兵戰術的運用,重來都是極為重視的。
因此對於在山頂觀戰的崇禎來說,山下這場騎兵大戰簡直就像是一場波瀾壯闊的3D電影一樣精彩。在他的左手,穿著紅色罩甲的近衛第一師的騎兵,如同一片紅色的浪潮一般,向著戰場中間呈龍蝦狀的鑲黃旗軍隊卷去。
兩軍快要接觸的時候,紅色的浪潮突然一分為二,變成了兩片較小的浪潮衝向了龍蝦的兩個大鼇,僅僅是僵持了片刻,紅色的浪潮就吞沒了鑲黃旗的這兩隻側翼部隊,繼續向著龍蝦的身子卷去。
而身著黑色和白色服飾的察哈爾及關門36部騎兵,從崇禎的右手出擊,在衝鋒的過程中,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很快就分成了四路縱隊將鑲黃旗的龍蝦身子衝成了四段,最後一路縱隊雖然沒有衝斷鑲黃旗的隊伍,但是卻截斷了鑲黃旗的後路。
原本勝利在望的鑲黃旗,轉瞬之間就成為了明軍伏擊部隊的盤中餐,這種反差讓不少鑲黃旗士兵有些不知所措。隻不過循著往日烙印在他們腦子裏的戰場紀律,這些鑲黃旗士兵還圍繞在自家牛錄額真左右戰鬥著,沒有丟下武器逃亡。
不過隨著明軍騎兵不斷穿插、分隔、消滅小股鑲黃旗軍隊,戰場上很快就形成了數十個大大小小的明軍包圍圈。其中最大的一個包圍圈,大約是圍著護著豪格的一隊鑲黃旗人馬。
見機不妙的豪格在明軍騎兵出現,發覺自己已經難以轉身逃亡之後,便下令部下下馬。他把馬匹在放在外麵圍成了一圈,人員則站在馬匹後麵放箭,阻止明軍的騎兵靠近自己。這個作戰方式使得豪格身邊的四、五個牛錄沒有被明軍騎兵衝散,總算是保住了一定的作戰能力。
但不管是豪格還是他身邊的女真將領們,聽著外麵不斷發出的慘叫聲,也知道等明軍消滅了那些被分隔的小部隊之後,他們這個小小的防禦圈被擊破,也隻是一個時間問題。現在他們唯一的指望,也就是等大貝勒代善來救援自己而已。
不過大貝勒究竟能不能把他們救援出去,還是同樣會落入明軍的陷阱,眾人都不敢深想。豪格坐在放在地上的馬鞍上,顯得有些失神落魄。他還是第一次吃這麼大的虧,看起來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外麵的明軍對他們這個防禦圈的攻擊減弱了,但是大家都沒有露出喜色,因為外圍的戰鬥似乎漸漸趨於緩和了,顯然已經開始有人放棄抵抗了。在這個圈子裏麵,每個女真人都默默的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而在另一邊,被解救下來的杜度來不及上山進見崇禎,就從同僚那邊要了幾匹坐騎,帶著身邊的幾個親信,又轉身跑進了戰場。
他費了這麼大精力,又冒著生命危險,把豪格和鑲黃旗引來此處,可不是為了讓人消滅他們的。他可是要借著這個機會,讓這些鑲黃旗舊部重新投入自己懷抱的。
杜度奔波於各個包圍圈招降納叛的時候,他的作為也被傳到了崇禎麵前。朱由檢沉吟了一會便說道:“也罷,就讓他去招納降人。快點讓人打掃了戰場,我們也好迎接下一桌客人。
另外,傳令給周三畏,讓他把豪格先圍住了,不忙著收拾他們。等代善的援兵到了再說,這一次也讓黃台吉嚐嚐,被圍點打援的滋味…”
豪格還在魂不守舍的時候,替他主持防務的超哈爾突然跑到他身邊悄悄說道:“主子,明軍的動向有些奇怪,您是不是起身看一看?”
被打亂了沉思的豪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著超哈爾低下頭去,方才滿不情願的起身到馬匹組成的圍牆邊上向外望去。看著明軍在外圍用偏廂車圍起了一個更大的圓圈,豪格此刻的頭腦倒是異常的清醒。
他冷笑著說道:“這些明人的胃口可不小,吃掉我們鑲黃旗不算,連大貝勒的正紅旗也想咬上一口…”
豪格說著便住了嘴,因為他突然想起,就眼下這種狀況,正紅旗也吃點虧,總好過隻有鑲黃旗全軍覆沒。否則就算他戰死在這裏,國內的叔伯兄弟們大約還要指責他用兵不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