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有時都想不明白,像劉香這麼愚蠢的家夥是怎麼活到現在的。他覺得要是在皇帝麵前,劉香也是這副模樣,估計得不到皇帝的支持不說,還會遭受一些懲罰吧。他心裏不由轉念想到,也許這也是一件好事,看看這位皇帝的度量究竟能有多大,也好讓他心裏有個數。
就在會場內的眾人心思各異的看著劉香等人爭吵時,一名侍衛匆匆跑進了會場,走到今日議長的麵前小聲的說了幾句。於是原本愁眉苦臉看著下方代表吵架的議長,立刻站了起來,抓過了麵前的木槌,在木桌上快速的敲擊了起來。
當會場內的代表都被敲擊聲吸引住之後,這位五十餘歲的議長頓時高聲喊道:“都安靜下來,陛下已經前來嘉樂殿,全體代表起立,準備迎接陛下入場…”
朱由檢來到嘉樂殿門口時,便看到一群人正站在台階上歡迎著自己,他上前同這些代表們寒暄了幾句,便讓眾人一起入內繼續開會。
今日擔任議長的代表小聲的向皇帝解說了一遍,在他到來之前會場內討論了什麼問題。聽完了議長的講述之後,朱由檢便站到了議長的席位上,他舉起木槌敲擊了幾下,看著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後,才不慌不忙的說了幾句。
“朕之前因為出征在外,所以無法參加前段時間的會議討論,但是關於諸位代表的發言和前段時間會議的討論內容,朕已經粗粗翻了一遍。
諸位代表也應當很清楚,由於後金入侵邊關,朕不得不親自帶兵出征,昨日才回到京城。雖然戰爭已經結束,但是善後事宜尚未處置,而且這兩個多月來朕不在京城,也積累了不少各地的公文要處理。
所以,朕最近並沒有什麼時間來參與海商協會的會議。不過考慮到海商協會對我大明海外貿易的重要性,朕還是第一時間來看望你們了。朕希望能夠趁著這有限的時間,將協會需要同朝廷溝通的事務先聽取了,不知諸位代表有沒有意見?”
對於崇禎的表態,在場的海商代表們都齊齊表示,他們對於皇帝的建議並無意見。朱由檢還沒有繼續發言的時候,劉香已經迫不及待的跳出來說道:“陛下說的極是,臣這裏就有重要的事務需要向陛下彙報,希望朝廷能夠幫助…”
生怕有人出聲破壞了他的好事,劉香不帶喘氣的將自己這次上京的目的一口氣說了出來。幸好他水性不錯,一口氣能夠支撐著說完了自己的請求,不過他的舉動倒是讓朱由檢為他著急了半天,擔心他一口氣緩不過來,直接倒在地上。
聽著劉香說完,朱由檢才招手讓他坐下休息休息,口中調侃的說道:“原來你就是朕的西貢鎮守使劉香?朕還真要感謝下安南人,沒有他們攻下西貢,估計朕都要搞不清楚朕的西貢鎮守使長什麼模樣了。”
皇帝的話語讓代表們哄堂大笑,原本臉就黑劉香看起來臉色更黑了,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過來,對著崇禎解釋道:“臣不是不願意上京,隻是去年西貢剛剛建設。臣放心不下,才讓臣弟代替臣上京開會的。”
朱由檢笑了笑說道:“劉鎮守使不必緊張,朕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咱們現在進入正題,朕這裏也接到了廣南國主阮福源的一封奏報,他說自去年開始有一群廣東海盜假大明官兵之名,偽造了官服印信,強占了廣南國和柬埔寨交界區域的普利安哥。
這位廣南國主之所以認為這是一群假冒大明官兵的海盜,是基於這群海盜占了普利安哥之後便搶掠當地安南百姓的土地、房宅…”
朱由檢說著便從袖子裏掏出了阮福源的奏折,一條條的對著劉香念了起來。劉香頓時有些坐臥不安了起來,場內的其他代表也謹慎的觀察著皇帝的表情,想要知道崇禎對於西貢事件的真實想法。
朱由檢念了數條之後便不耐的將奏折丟在桌上,對著劉香訓斥道:“劉鎮守使,你要是想當海盜就別穿這身官服,穿著官服幹出這等事來,不是給朕抹黑麼?
你做了這些事也罷了,居然還讓安南人將你從西貢趕了出來,讓那個阮福源將這些罪證送到了朕的麵前。你現在還要讓朝廷出兵幫你奪回西貢,這師出何名?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內閣無暇顧及這事,朝廷都要拿你的腦袋去安撫安南去了。”
劉香趕緊避席上前跪拜崇禎說道:“陛下,小臣實在是冤枉,這個阮福源…”
朱由檢頓時皺著眉頭喝道:“住口,阮福源也是你叫的。”
劉香立刻改口道:“阮國主完全是血口噴人,小臣絕對沒有幹過這些巧取豪奪之事。這西貢本是柬埔寨的地方,當地人稱之為水真臘。西貢和安南之間還隔著一個占婆國,怎麼就成了安南的地方了?
臣不過是遵從了當地柬埔寨人的請求,將一些擅自前來西貢占地開墾的安南移民驅逐回去而已,絕不是臣想要奪取他們的土地,才趕他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