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賤奴,在胡扯什麼,哪裏有什麼鬼怪,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本宮就把你的這張小嘴給戳爛了,看你還敢不敢瞎說。”
徐昭儀滿身的怒氣和驚慌全部都發泄到了這個小宮女的身上,小宮女吃疼,忍不住哭鬧起來,這大聲在呼喊,在寂靜的夜空,顯得特別突兀。
遠遠地,睡在正宮的林若薰便是被她給驚到了,她撩開紗簾,對著黑暗淡淡地喊一聲,“冬梅!”
睡在地榻之上的冬梅,立即蘇醒了過來,麻利地點然了燭光。
“娘娘,是不是口渴了,奴婢這就去煮水來!”
林若薰連忙伸手攔住,“伺候我更衣吧,我去看看徐昭儀,這三更半夜的,叫得如此大聲,怕是別人聽到了,又指不定說錦繡宮有什麼古怪了。”
冬梅點頭應聲,從衣架之上,取下外罩衫,走了進來,替林若薰披上,這才扶著她,從裏麵走了出來。
漆黑的夜空,有半弦冷月,在浮動的雲彩之間穿梭著,時不時將冷輝投向疊疊層層的宮殿群,大半座的皇城淹沒在夜色之中。
偏殿之中,昏黃的燭光,映著一室的神秘。
伴著一聲一聲的尖叫聲,在這樣的夜色之下,慘厲無比,林若薰走進殿門的那一瞬,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抬頭便看是徐昭儀披頭散發的蹲在地上,手裏拿著一柄金光閃閃的東西,在不停地紮著。
林若薰驚慌地上前拉開了她,“徐昭儀,你這是在做什麼?”
徐昭儀抬起頭來,淩亂的長發之下,是滿臉有血濺,那模樣非常可怖,在她的麵前,牆角處蜷縮著一個小小的人影,全身都被鮮血染紅了。
冬梅隻是看了一眼,便是忍不中胃中作嘔,連忙呼喊了幾名太監過來,讓他們將這個滿身是血的人給拖走了。
徐昭儀一見林若薰,便是如同見了救兵一樣,撲倒在她的懷裏,哭泣著。
“娘娘,你要救救臣妾,這個賤婢,這個賤婢,她一直說有鬼,一直騙我,說門外有個鬼影,還說房頂上有鬼,說這個殿裏,曾經死過很多人,是怨鬼在索命。”
林若薰感覺到那邊腥腥的濕濕的感覺,從徐昭儀身上傳遞過來,林若薰輕輕推開了她,“不要怕,不要怕,你現在搬到本宮殿裏麵去住吧!”
隨後,又讓冬梅帶著她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又讓何禦醫跑過來看了一趟。
看著徐昭儀沉穩地睡去,林若薰這才歎了一口氣。
望著窗子外麵沉重的夜色,陷入了沉思之中,難道是有人要借著這錦繡宮來作文章了嗎?
送何禦醫出門的時候,林若薰悄然問過他,他說徐昭儀可能是受了驚嚇,有點臆症了,要得好好治療,不然肚子裏的皇子保不住了。
林若薰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第二天一早,慕容飛宇上完早便是匆匆趕過來。
在錦繡宮的正殿之中,原來的鳳榻加寬了一些,鋪了上好的錦被讓徐昭儀躺上去。折騰了大半夜,喝了何禦醫的安息藥,這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慕容飛宇的臉上,是急燥的表情,他背負著雙手,在榻前走來走支,看到徐昭儀蒼白的臉色,很是擔憂。
怕打擾她的睡覺,他向林若薰做了一個手勢,然後兩個人來到了殿外。
他盯著那間偏殿,臉色陰沉著,緊皺著濃眉,陰聲說道。
“徐將軍現在打了勝仗,正跟朕這邊報喜呢,徐夫人明天就要進宮來看徐昭儀,你說如何是好?”
慕容飛宇看著林若薰一聲不吭,便又加重語氣,沉沉說道:“朕聽說,你這偏殿裏不幹不淨,原來就是鬧鬼,為什麼還讓徐昭儀住在這裏?雖然朕知道你剛剛失去孩子,但是也不必對徐昭儀懷有怨恨吧!”
這說話很重,說出來字字千金,沉沉地打在林若薰的心頭上。
林若薰猛地昂起頭,似是不信一般,直視著慕容飛宇,那一刻,她的眼淚快要決堤而出了。
想不到,在他的心裏,自己的份位果然沒有想象的那般重要。
又或者對於他來說,子嗣的重要要高於一切。
半晌,她沒有讓淚水流出來,隻是輕輕一笑,“皇上,如果這錦繡宮裏有鬼,難道那鬼隻知道躲在偏殿麼?她不會四處遊蕩麼?都是鬼由心生,如果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哪裏還怕半夜鬼敲門?”
她清淡地望著遠方,慕容飛宇聞言,也是一震,但很快就沉下臉來。
“難道你說徐昭儀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才會因果報應的麼?”
林若薰淡淡地應答,“臣妾不知道,臣妾與徐昭儀又不是很親近,對她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但是有一點,臣妾必須說明的,徐昭儀當初搬到偏殿裏住,是她自己願意的,而且太妃娘娘也讚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