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夫人欺負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又算什麼本事?”白鵬飛冷聲諷刺一笑,由茗慎攙扶著,慢慢喘息著站了起來,神色凜然與慕容凡冷冷對峙著。
慕容凡瞳仁裏流轉過深不可測,輕挑起眉峰,輕嗔道:“讓開,這是我慕容家和這奸妃之間事,你別插手!”
“隻要事關慎兒,那便是我白鵬飛的事,你若想傷她一根汗毛,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再說!”白鵬飛劍眉一軒,剛毅的俊臉上閃過一抹狠決之色,磊落笑談間,仿佛已經迭起了迎風破浪的準備,氣勢如虹,洶湧澎湃!
看著昔日的摯交,為了個女人不惜要跟自己以命相搏,不禁氣的紅唇一抽,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領,逼近他的臉四目相對,一字一字咬牙說道:“哼,你護得了她一時,還能護不了她一世不成?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本侯今日暫且放她一馬,來日方長!”
他說到這裏,狠狠甩開了白鵬飛,轉身向夜魅伸出了手,挑起好看的眉道:“夫人咱們走!”
夜魅衣袂飛舞著朝他走來,姣美的麵孔露出了不滿的神色,皺起眉頭忿然的問道:“凡,她殺死了我家小妹,你就這樣輕饒了她啊?”
“夫人放心,姨妹的這筆血債,為夫他日定會親自為你討回,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府吧!”慕容凡目光輕潤的笑道,一把攬住夜魅的肩膀往外走去,眼角餘光觸及到茗慎羸弱的身影時,唇角浮現出詭異的寒色。
夜魅側頭順著他的眼神望去,對著茗慎射出一計淩厲如箭的眼神,恨然道:“哼,慎妃,我不管你在主子心中是什麼位置,但是你給我記住了,夜魅若是妹仇不報,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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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昭陽殿,幽香襲人,溫暖如春,錦繡帳影疊晃,殘燭搖曳,滿室寂然。
白鵬飛光著脊背,閑適地倚靠床幃半坐,昏黃的光影在他的側身落下斑駁的暗光,照亮他健壯有度、肌理分明、無一絲贅肉的麥色肌膚……
茗慎垂著臉跪坐在他旁邊,動作輕柔的為他上藥,此刻的她已經脫下了厚重的狐裘,全身隻穿了一件自己縫製的白色麻布圓領冬襖,領緣綴著淡淡的紫色布花,一頭烏黑青絲披散在腰際,隨著她的動作,無意流露出頸下的一勾似雪肌膚,春光乍泄,雖是布衣打扮,卻也難掩風華,一顰一笑間,宛如羞花閉月。
她將瓷瓶裏的白色藥粉撒在白鵬飛手臂的傷口,隻見藥粉瞬間便與傷口侵出的血水相溶,疼的白鵬飛倒抽了一口冷氣,身上有豆大的汗珠滾落,手掌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卻依舊不肯喊一聲痛。
“你一定很疼吧?”茗慎抬起一雙霧氣繚繞的眼眸看著他,心疼的快要掉下眼淚似得,濃密卷翹的睫毛顫動間,為她本就嬌媚的臉上平添了幾分奪人心魄的妖嬈。
“這點疼不算什麼,能換來美人親手伺候,多挨上幾刀我也甘願!”白鵬飛輕輕牽動唇角,儒雅一笑,慵懶的神情全然不似一個身受重傷之人,呼吸著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幽香,隻覺得全身的痛楚全都浸泡在了這無邊的溫柔裏麵,骨血酥融。
“鵬飛,慎兒隻不過是個年華漸老的殘花敗柳,不值得你這般拚命。”茗慎怔怔望著他,難掩傷感,聲音宛若空穀幽蓮,清逸自然,不帶絲毫扭捏造作,卻悠然淡雅,似水如歌。
“又說傻話!”白鵬飛唇邊笑意柔和,君子如梅,清逸淡雅。
茗慎靜靜地伏在他的膝上,宛如小鳥依人般,闔眉淺歎:“慎兒說的是實話,鵬飛正當盛年,一身抱負,倘若不是因為我的牽絆,也許早已擇了一戶身家清白的名門閨秀成親,兒女成群,春風得意,前途似錦,光耀門楣!”
“傻丫頭,不要胡思亂想了,暫且在宮裏再忍耐一段日子,等我把白家的人全部安頓好,就立刻接你出宮,帶你遠離京都,離開這座囚禁你最美華年的牢籠!”白鵬飛愛憐的撫摸著她蓬鬆順滑的長發,恬淡的語氣帶著幾分寥落,卻依舊柔和的令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