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貴人不由一驚,雙膝猛地跪下,有些惴惴道:“皇上恕罪!”
“皇上別怪罪,是臣妾讓雲妹妹來陪我用早膳的!”茗慎連忙握住了文浩的手解釋,繼而明眸一轉,假意嗔道:“雲妹妹昨晚可是受了委屈,皇上得給她晉封位份才行,否則啊,臣妾第一個不依!”
文浩自然明白她的那點鬼心眼,親昵的捏了把她的臉蛋,朗聲笑道:“那依著愛妃的意思,封個什麼好呢?”
茗慎歪頭一想,唇角含笑道:“雲妹妹剛剛由正五品才人晉封從四品貴人,若在封妃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不如連升三級,方可補償雲妹妹的委屈!”
文浩伸手將她攬進了懷中,朗聲笑道:“好,朕聽你的,雲貴人秉性純良,侍奉周到,冊封為正三品嬪位,賜居寒雪殿,西子,你去擬旨,曉諭六宮,皇後既然病著,冊封大典隻叩拜慎貴人即可,不必去叨擾她了!”
———
濃鬱清苦的的藥味氤氳過坤寧宮的奢華裝潢,圍屏金玉之錦帳,珠簾繡幕之華清,沉香木床兩旁懸掛的鮫綃紗帳上,灑珠金線繡成的牡丹花朵,隨風來來回回飄蕩,把偌大的寢宮,映襯得更加冰冷空曠。
固倫*公主端著金絲纏邊的甜白瓷碗,拖著一襲茜紅色菱紗長袍緩緩走坐床邊,看著茗婉披頭散發,麵色焦黃,披著淡藍底子五彩折枝外裳斜倚床頭,氣恨難平的樣子,實在心疼到不行。
“我的皇後娘娘呀,瞧見你成天病氣沉沉的,為娘的心裏好生難受,來,喝點燕窩粥吧,不滋補將養著,身子怎麼能痊愈呢?”她紅著眼圈勸道,接著舀了一勺白燕湯,徐徐吹涼後,送到茗婉起著幹皮的唇畔。
茗婉本要張口,但看見燕窩是白色的,當場病容扭曲,劈手奪過那碗燕窩粥,“哐啷”一聲丟在地上,瓷碗被摔的四分五裂,燕窩粥滿地流淌,像粘稠濃鬱的眼淚。
“本宮堂堂一國之後,吃食居然還不如貴妃的好,憑什麼新進貢的金絲血燕都給她補身子用?憑什麼六宮的事宜全都讓她給打理?憑什麼本宮千挑萬選的美人,皇上看都不看一眼,而她舉薦的,就能連升三級,一步登天!”她怨憤的咆哮,淒厲的聲音宛如夜梟一般,渾濁的眼珠裏閃現出一抹恨到極點的光芒,如殺人的利刃一般雪亮。
固倫*公主見她這樣,簡直著急的五內俱焚,伸手順著她的胸口,連聲安慰道:“娘娘消消氣,別為那表子娘養的氣壞了身子,為娘的已經在外頭安置好了,聯合上與你父親有故交的內閣老臣,還有一幹站在咱們這邊的皇親國戚們,隻等祭祖那天,便在奉先殿當著例外先皇祖先的麵,發動清君側,請求皇上賜死慎妃。
而且為了保險起見,我私下裏又命蒙飛在那天安排自己人當值,然後祭祖一開始,他便會率領一幹禁衛軍心腹殺進昭陽殿,誅殺那來個表子娘養的先斬後奏,到時候就算皇上追究起來,這麼亂誰能想到是咱們動的手,正所謂發不責眾,皇上也隻得不了了之,那時娘娘除去了心頭大患,便可長久安枕無憂了,何苦這會子生氣傷身呢?”
茗婉聽完,氣急憔悴的臉上,露出一絲冰冷而殘酷的笑容,輕聲喃道:“母親果然好計,最好在把西遼的皇叔請到京裏來,這一次,我要讓納蘭茗慎這個賤人死無全屍,遺臭千古。”
固倫公主握住茗婉的手,斬釘截鐵的保證:“這次為娘的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就算她有三頭六臂,也是插翅難飛,娘娘就放一萬個心吧,此番決計不會在讓那個表子娘養的逃出生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