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聽人說,慎妃嘴甜心苦,笑裏藏刀,和她爭寵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好下場的,故而以為她吃昨晚的醋,在膳食裏下了毒,要把她給殺死。
茗慎見她此狀,不由在心底嗤笑一聲,細細喝了兩口燕窩羹,緩緩開口道:“雲妹妹莫要害怕,本宮還不至於在養心殿裏下毒害你,傳你過來,是想給你兩條路走,至於怎麼選,那就全由妹妹決定了!”
雲貴人有些惶恐著茗慎,頭禁不住的膽寒,結結巴巴的問道:“不知.....貴妃娘娘打算......打算怎麼處置嬪妾?”
茗慎麵對她這模樣,頓時有點哭笑不得,入宮數載,幾經沉浮,又何曾真正為難過誰?怎就成了宮裏人人畏懼的蛇蠍毒婦了?
她冷不丁短促的失笑,慢慢放下了碗勺,望著驚若寒蟬的雲貴人,放緩了語調道:“本宮也不跟你繞彎子,開門見山的直說,本宮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條路,今後你做本宮的黨羽,本宮會讓皇上晉封你的位份,你的母家也可以跟著你一起富貴顯赫,但是皇上不會寵愛你,就算傳你侍寢也是幌子,掩人耳目罷了,第二條路,就是你可以拒絕本宮的提議,當然,本宮絕對不會為難你,你現在就可以離開,妹妹是想回去當一個普普通通的貴人,還是享福揚名,出人頭地,就看妹妹是怎麼選的了?”
雲貴人在地麵上呆坐了半晌,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茗慎,心中細細思量了她的這番話,終於,抬手拭去了額上汗水,磕頭謝恩道:“嬪妾願意選擇第一條路,日後一定會對貴妃娘娘忠心耿耿,還望貴妃娘娘庇佑嬪妾!”
“妹妹快別多禮!”茗慎微微一笑,忙示意西子將人攙扶起來,又賜她坐在了自己對麵,這樣的待遇,對於雲貴人這樣一個家世平平的小小貴人來說,能和赫赫有名的寵妃對坐一席,簡直就是天大的恩寵了,故而使她顯得扭捏不安。
隻見她漲紅了臉,手腳皆是不知所措,貴人,在後宮裏普遍的就像禦花園裏四季不敗的鮮花一樣多,若是她選擇了第二條路,不但沒有恩寵,連富貴顯赫也得不到,如此比較下來,第一條路倒真成了她不錯的選擇。
茗慎看出了她的不安和局促,拔下髻上的那支五鳳掛珠釵,插在雲貴人的髻上,端詳一番,笑意盈盈道:“這是本宮給你的見麵禮,以後比這個更好的,妹妹都會盡得,本宮決計不會虧待了妹妹。”
“多謝貴妃娘娘賞賜!”雲貴人驚喜的撫摸過發髻上的朱釵,釵頭累金絲細細盤出五隻鳳凰,鳳尾皆點翠鑲嵌,寶光璀璨,隻是戴在頭上沉重的不像話,加上她的發髻不似茗慎那般濃密,故而顯得搖搖晃晃,不倫不類,隨時都要掉下來似得。
“慎兒,朕回來了!”人還未見,先聞其聲,隻見那暖閣的簾帳處,文浩發束紫金龍冠,穿著金黃遍地的九龍江海絲袍,闊步走了進來。
陽光透過窗欞,細碎的打在他的身上,使他看起來如同朗朗乾坤裏明亮金光,瞬間照耀了寂靜威嚴的暖閣。
他快步走到茗慎跟前,挑起衣擺坐在了榻上,仔細打量著她,關切的問道:“腳傷可好些了?還疼嗎?”
“好多了,已經不疼了!”茗慎也不行禮,隻低頭笑道。
雲貴人卻不敢忘禮,連忙起身拜下:“嬪妾給皇上請安!”
文浩轉頭看去,隻見她頭上戴著他送給茗慎的珠釵,當下心頭不悅,細眯著眼一橫,冷哼道:“你怎麼會在這兒?西暖閣不許擅入,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