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情淒迷,雪月風花(2 / 3)

江燕嗤笑道:“隻怕你是枉費一番寒徹骨,也難得那梅花撲鼻的香,白大哥你別再執迷不悟了,慎貴人不是真心喜歡你的,她隻不過是眼看著在宮裏沒了指望,才肯委身依靠你的,倘若皇上重新寵幸了她的話,燕子敢保證,她一定撇不下榮華富貴,很快就會把你拋之腦後的!”

白鵬飛眉眼一暗,從容笑道:“人說情到深無怨尤,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其實慎兒對於我來說,一直就像浩月裏的嫦娥一樣,有時候明明知道她將來有可能不會屬於我,但是我還是甘心情願的做她的“吳剛”,希望能時時刻刻守護著她!”

“她是你的月中仙,你是她的蟾宮客,那我們之間又算什麼?”江燕眼圈泛起紅意,兩行滾燙的熱淚,從美麗無神的眼睛裏滾落下來。

見她吧嗒吧嗒的掉淚,白鵬飛的心揪的有些緊,別過臉去,硬起心腸道:“我們之間不早就過去了嗎?娘娘有娘娘的陽關道要走,末將有末將的獨木橋要過,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望娘娘早些看開!”

說完,白鵬飛眼看快到寒雪殿的宮門口了,便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江燕心有不甘的站在原地,流著眼淚看著他一步一步遠離她的視線,直到他白色的身影融入蒼茫的雪色中消失不見,這才感覺到,原來冰冷與孤寂,早已把她深深的包圍,無可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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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襲來,整個天地都溶入進一汪濃稠的墨色裏,鵝毛般的大雪直如扯絮一般瀌瀌地下著,空氣中到處都膨脹著寒冷和幹燥的氣息。

茗慎嬌弱的身影跪在雪中,發髻散落,亂發披了一臉!

她的雙膝半埋在濕冷的雪地裏,侵骨的寒意從膝蓋蔓延至全身,冷得她牙齒不住地打著寒顫,身上的衣裳早已被雪水浸透,再加上腹中饑餓,體力不支,隻覺得整個人快要死在這無休無止的冰冷裏。

過了三更以後,呼嘯的疾風狂躁地卷著冰冷洶湧的刮來!

茗慎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脖子,想伸手去緊一緊結了冰淩的衣領,卻發現凍傷的小手幾乎僵硬的無法彎曲,又麻又癢有如千萬隻蟲蟻在噬咬一般。

緊接著,連心尖也開始跟著打顫,透支的心力漸漸讓她昏沉,體溫正在一點一滴的冷卻。

這種寒徹骨髓的罪,她早在五歲那年就已經親身體會過一回了,若不是奶娘偷偷給她送來一碗野菜湯的話,她怕是早就凍死在當年!

如今情景再現,新傷舊傷,就這樣一起被掀起,像是揭開一塊鮮血淋淋的瘡痂,還會有誰頂風冒雪地前來,贈她一寸溫熱呢?

饑餓,幹渴,寒冷,無助,悲傷,寂寞,一時間,百種情緒盤繞在她的心頭,交織成一卷淒涼慘然的畫麵。

隻見茗慎整個身子都匍匐到了雪地裏,由於嗓子眼幹的快要冒火,便也在顧不得許多,輕抿焦渴的嘴唇,伸出哆嗦僵麻的手,抓起地上幹淨的雪,一口一口往嘴裏吃著。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她的意識開始輕飄,眼皮仿佛重的再也抬不起來,耳邊依稀仿佛聽到來自身後的皮靴踩雪之聲,那“咯吱咯吱”地聲音由遠及近傳來,一聲清晰過一聲,正步伐緩慢且沉重地朝她逼近。

是他嗎?

他到底還是來了?

茗慎心頭一動,顫抖的睫毛下,滾落一串凝露般晶瑩的珠淚。

大概是自己燒的糊塗了,他怎麼可能會來呢?

她記得,他早已和她恩愛泯滅,義斷情絕了!

此刻的他,應該是在關雎宮的暖帳芙蓉被裏,百般憐愛著那一位年輕貌美的蘭婕妤,而那位萬千寵愛在身的蘭婕妤,不知該是展露何等嬌羞情態,去承載著他厚重如山的恩寵.......應該不會像她這般不識抬舉,隻會惹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