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拉起茗慎的小手細細揣摩,不覺間越來越愛:“還是閨女有成色,不但當上了皇妃,還那麼得寵,娘沾了你的光,在將軍府裏吃的好,穿的好,住的也好,再也沒受過公主那廝的窩囊氣,皇上為了你的病能早點好,特意傳娘進宮,前來陪伴,可見外頭說的不假,閨女你如今真真是皇上打心眼裏疼愛的妃子啊。”
彩鳳撇了撇,嘻嘻笑道:“夫人現在知道閨女好了,那時候多不待見娘娘和我,如今娘娘出息了,你可該多疼疼娘娘,這麼多年,娘娘可是一刻都沒忘記給您盡孝!”
“還是閨女好,還是閨女好,閨女是娘貼心的小棉襖。”梅香夫人繼續撫著茗慎的手,轉頭對其秋桂、彩鳳說嘴道:“虧得當年生了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嬌閨女,要不怎麼能把皇上給迷的團團轉呢?你們說是不?”
“娘,這裏是皇宮,亂說話是要砍頭的。”茗慎緊握了下她的手,示意她收斂,誰知她竟然還來勁了。
“怕啥?如今你是這後宮裏的頭一份尊貴,就該拿出點寵妃的款來,聽說你暗殺了貴太妃,皇上連一句怪罪的話都沒有,難不成還怕娘說幾句得意的話嗎?”梅香抿著紅唇笑道,耳垂上的紅玉珠嘀嗒搖晃,諂笑成一臉的春風得意。
“在說朕什麼?竟這樣熱鬧?”
文軒醇厚如酒的嗓音驚然響起,隻見他穿著一襲喜鵲登梅團花繭綢常服走了進來,這樣豔麗的顏色,若是穿在別的男人身上,難免有些輕佻女氣,但他自身的豐神俊雅,生生壓下了那份脂粉俗豔,顯得眉目如畫,唇邊掛在一縷春風得意的笑意,剛剛送走了四方來賀的外朝使節,他今日的心情不錯。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幾人慌忙跪地接駕,茗慎也跟著掙紮身子要起來,一想到剛剛娘親的話全被文軒給聽了去,頓時嚇的神色劇變,生怕他怪罪娘親,要知道背後議論皇上,造謠汙蔑皇家清譽,可是足夠殺頭的死罪!
茗慎掙紮間,用力過猛咳嗽起來,隻得嘶啞著喉嚨著急道:“皇上……咳咳……恕罪,家母初來宮中,不懂規矩,還請皇上勿要……咳咳……勿要怪罪。”
“躺好,快別起來。”文軒急忙上前攬她入懷,溫柔的撫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寬慰道:“嶽母玩笑幾句,朕是不會當真的,瞧把你嚇的,臉兒更白了。”
“皇上恩澤,天高地厚,臣妾感激不盡!”茗慎勉強扯出一抹單薄的笑容,又轉頭對秋桂吩咐道:“快給皇上奉茶,彩鳳你就帶著夫人去禦花園裏轉轉吧。”
“遵命。”
梅香再怎麼說,也是在風月場上滾過來女人,好不容易見到了自己的金龜婿,豈輕易就被打發了去,於是她擰著絹子嘀咕道:“娘哪裏都不想去,就想在這兒跟皇上和你說說話?好不容易進一趟宮……”
“娘!”茗慎及時打斷了她的話,額頭已是冷汗涔涔,一張病態的小臉兒,更顯憔悴之態。皇上駕臨妃子宮中,閑雜人等都得回避,娘親就算再不懂規矩,也不至於連這點眼色都沒有吧?
她當皇上是什麼?
叫她一聲嶽母,就真成她的女婿了嗎?
“自家人好不容易聚上一回,別讓宮裏那些虛禮給掬著了,反倒顯得生分。”文軒溫文爾雅的笑道,轉頭看向所謂的‘嶽母’,詢問道:“‘嶽母’在將軍府過的可還順心?”
梅香有些羞赧的撓著髻邊的垂珠鳳釵,癡癡笑道:“好是好,吃的好,睡的好,賤婦一個老姨娘,能落得個安享晚年,已經很不錯了,隻要皇上能讓賤婦常來看看女兒,就十分知足了,其他的,不敢想,嗬嗬......不敢想......”
文軒微微頷首,溫聲道:“知道嶽母好,朕和慎妃也就能夠放心了,至於其他的,朕記得嶽母的出身好像不太好,如今你是慎妃的生母,怎能隻當個府裏養老的姨娘呢?不若今日朕就封你個一品誥命夫人吧,賜孔雀袍,千黃金,良田千畝,並準你隨時進宮,以便陪伴慎妃,‘嶽母’覺得如何?”
“乖乖,一品誥命夫人……”梅香驚喜的張大了嘴,繼而萬分激動地跪在地上,搗蒜似的磕頭:“謝主隆恩,謝主隆恩!”
天啊,她一個窯子裏唱曲兒的紅姑,居然能當誥命,她如今也是朝廷的一品誥命夫人了,狗肉居然也能端上筵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