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他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那麼，無論是白鳳兮還是白鵬飛，也隻能順著他給的台階下來，不能再做計較。
“原來如此，姐夫還真是處處為我姐姐打算周到，末將和白家感激不盡！”白鵬飛眸中泛著玩味，轉瞬岔開了話題：“不過照您這麼說的話，敢情您夢中的佳人，不是慎側妃呀？”
文軒低聲道了句：“那妮子不過是本王用來平衡女人爭鬥的一顆棋子而已。”
白鵬飛眼含趣味的望著他，笑著問道：“但這個顆棋子，讓您有點愛不釋手了，對麼？”
文軒被他問的心頭一堵，急忙否認：“怎麼可能？就憑她的那點姿色，根--本--不--配！”他一字一頓的說完，還特意在眼底鐫上一抹決心。
這下白鵬飛倒是真的詫異了，他的這個姐夫紅粉堆裏遊刃有餘，對付女人更是從來沒有皺過眉頭，今天是怎麼了，跟變了個人似的，還一直強調慎側妃是他的棋子，他不是最厭惡別人揣度他的心思的麼？怎麼這會子自己主動表露出來了。
“姐夫，是不是慎側妃惹您不快了？”白鵬飛試探性的問他。
文軒忽地側過臉去，冷漠的口氣之中，夾雜著幾許煩躁：“女兒心，海底針，有時候明明覺得她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可有時候，卻又總覺她像風箏一般越飛越遠，雖然線還在本王手裏，但總覺得有一天，她會掙斷這根絲線，海闊天高的飛走！”
白鵬飛聽完，緩緩正了神色，歎道：“末將跟了您這麼多年,明著咱們是君臣情分，實則末將一直視您如兄，有句話末將早想對您說了，但是今天……”
“現在又沒外人，咱們兄弟之間，何須忌諱？”文軒緩和了口氣，再次轉身負手而立，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
白鵬飛沉聲道：“這些年咱們小心經營，在險象環生的宮闈鬥爭裏步步為營，早就習慣了兩麵三刀，陰險狡詐，卻也離自己的本性越來越遠，尤其是您，運籌帷幄多年，身邊圍繞著各種環肥燕瘦的名門閨秀，可是您可曾問過自己的心，您究竟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文軒猛的轉身，將利刃般的目光直直逼視著白鵬飛，沉靜如水道：“溫柔鄉即英雄塚，兒女情長過甚，便是自掘墳墓，西楚項羽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白鵬飛不以為然的笑道：“我姐姐常說，您的心是磐石做的，堅不可摧，她還說，女人的柔情是水做的，總有一日，滴水可以穿石。但是末將卻以為，人心非草木，孰能無情無過，所以勸您還是惜取眼前人的好。”
白鵬飛在他身邊多年，知道他並非天生涼薄之人，雖然，他對女人從來沒用過真心，包括他的姐姐，但他也不是個忘恩負義之輩，這也是他仍願意對他推心置腹，忠心耿耿的原因之一！
文軒冷略地打量了一眼白鵬飛，看他平日裏渾渾噩噩的，說到男女之情，反而比他更加頭頭是道，不禁嗬聲一笑，饒有興致道：“接著說！”
白鵬飛繼續道：“您之所以會情動，就說明您的心，還沒有完全被爭權奪利所淹沒，若末將沒有猜錯，您此刻因為金側妃的慘死而責怪上了慎側妃，可偏偏她又是您心尖上的女人，所以您舍不得動她，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她，因此故意不去見她，可是不見她吧，又魂牽夢縈的想著她，所以您才會如此煩亂，甚至失眠。”
“白鵬飛，你果真是本王肚子裏的蛔蟲！”文軒突然大笑起來，繼而又道：“你說的沒錯，但是，本王卻不是在因為金側妃的死而怪罪她，而是覺得她有點可怕，明明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女人，下起手來，還真不含糊，有夠狠的！”
白鵬飛輕笑了一聲：“您這叫做又愛又恨，保不齊上輩子欠了人家，這輩子人家來討情債來的呢？”
“若真如此，那也是她欠了本王，得用一生來償還！”文軒回睨他一眼，唇角亦勾起含著深意的笑痕。
白鵬飛對著他那高深莫測的笑容，道：“姐夫不也常說，女人的溫柔都是男人寵出來的，女人的狠毒都是男人逼出來的，您若真的對慎側妃動了情，不妨就對她多點耐心吧！”
“鵬飛你先退下吧，今天的事你要是透露出一個字，否則，你知道後果的！”文軒還是有些煩亂，便對他的擺了擺手，想自個兒在靜一靜。
“得了，末將今晚根本就沒來過聽雨軒！”白鵬飛拂袖一躬，便恭謹的退了下去。
房間恢複了往昔的寂靜，文軒孤零零的佇立在凸窗前，冰冷孤傲的眼眸仿佛沒有焦距，內心湧起強烈的占有欲，深諳的眼底也跟著鑽出一抹極度挑戰的鋒芒，灑向了漫天淒寒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