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敬新茶,爭風吃醋(1 / 2)

“好吧,那咱們就唱“驚夢”吧!”雛鸞抿唇一笑,旋即起身,跟隨茗慎下樓,此刻她粉光脂豔的臉頰,若借著燈火看去,簡直可以化作夕陽下一抹晚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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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館的舞台上,樂師按照吩咐,以曲笛、三弦等樂器奏響一支纏綿婉轉的《山坡羊?牌子,就這樣,一場刻意安排,居心不良的戲碼,開鑼上演。

“甚良緣,把青春拋的遠!俺的睡情誰見?則索因循靦腆。想幽夢誰邊,和春光暗流轉?遷延,這衷懷那處言?淹煎,潑殘生,除問天。”

雛鸞的腔調有些生澀,可能是生平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麵前演唱的緣故,羞澀的有點放不開,但眼角眉梢,卻飲盡了漫天花雨的迷離,沉膩在這場精心編織的美夢裏,盡情地雪月風花。

“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自憐……”茗慎打著折扇款步走來,對她做出一個相擁的姿態。

其實她本不擅長這樣的風月戲,小生細膩的做派和曖昧的眼風,她亦欠缺不少。

盡管如此,還是吸引的公主懵懂入戲,所有唱詞,手勢,走位全部效仿前人編排的那樣進行著,把一場姹紫嫣紅的鴛鴦夢,演繹成纏綿悱惻的欺天荒唐。

一折戲下來,贏了個滿堂彩,茶客們熱烈的鼓掌叫好,當雛鸞很開心的同茗慎走下台時,忽然樓上傳來一聲刺耳的輕笑,音質戲謔綿醇。

“好一對兒男才女貌的壁人啊!”

這個熟悉的聲音把茗慎嚇了一跳,急忙抬眼望去,正對上文軒斯文俊雅的笑臉。

隻見他慢條斯理的從樓上走下,眼神輕佻,目露譏誚:“納蘭二公子追求女人的手段,真是叫人歎為觀止,連本王都要甘拜下風了,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茗慎臉色一燥,慌忙以請安來掩飾自己的失態,複又清了清嗓子道:“若論及追求女人的手段,又有誰及得上王爺您呢?”說完,有意無意的掃過南宮雪妖嬈嫵媚的容顏。

文軒眼角劃過南宮雪,桃花眼裏玩味的笑意更濃,凝著茗慎道:“二公子何必過謙,你瞧本王五皇妹的臉,紅的像天邊的燒雲一般,可見二公子的‘柳夢梅’,演的十分到位嘛。”

雛鸞聞言,臉頰愈發滾燙,微微羞惱道:“二哥哥隻顧著逗嘴皮子功夫,就不怕冷落了南宮侯家的千金嗎?”說完,眼風再度落在南宮雪身上。

“臣女拜見公主,公主萬福,見過二公子,公子吉祥!”南宮雪蓮步上前,輕盈一拜,無限妖嬈的提議道:“相請不如偶遇,既然今日有幸遇見了公主,不如一起上樓喝杯茶吧!”

茗慎心中咯噔一聲,正想開口拒絕,背後忽的傳來一聲突兀冷笑:“好一個‘相請不如偶遇’,本王今晚也來湊湊你們的這個熱鬧!”

眾人齊齊回頭,隻見文浩從不起眼的角落朝他們走來,他今日一改往昔著裝,隻穿了件尋常的墨色刻絲長袍,長發也不束冠,僅用一根絲帶係在腦後,少了許多沉悶冰冷,反倒顯得英氣勃發。

茗慎不覺間,竟然看的微微失神,隻到瞥見他身後的那一抹明豔身影,璀璨的眸子這才像被風撲滅的燭火一般,暗淡了下來。

明豔身影的主人正是江燕,她的容貌本就貌美無雙,經過一番精心妝扮後,更加如同驚鴻仙子似得,一身兒蔥白底的百子榴花八幅湘裙,外罩湘妃色軟綢交領長襖,穿戴皆是宮裏新進的貢品,這通身氣派,倒是硬生生的將和碩公主給壓低了一頭,尤其是倭墮髻上的那根金絲攢珠釵,乃是嫻貴妃平日常戴的,可見姑母有多中意她著個準兒媳。

怪不得她那天毫不留情的斬斷了和白鵬飛的情絲糾纏,原來是有這等尊貴顯赫在後頭等著她呢?

不過茗慎對貪慕虛榮的女子可沒什麼好感,反倒是有點同情白鵬飛,人非草木皆有情,不如不遇傾城色,一腔深情栽在江燕這樣好高騖遠的女人手裏,委實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