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金弦琴,惠妃發難(2 / 2)

惠妃說話的聲音不疾不徐,話裏卻飽含了濃濃的嘲諷之意。

反正茗慎和她的姑母沒有半點親情可言,所以根本不理會惠妃的譏諷,抄起白玉包銀筷夾了一個螃蟹小餃,放在蝶碗裏,淺笑遞給惠妃道:“請母妃品嚐。”

惠妃並沒有動筷,李嬤嬤立即會意,將蝶中的小餃子不客氣的挑出,對茗慎微笑提醒道:“慎側妃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娘娘對海鮮過敏,從不吃這些魚蝦螃蟹之類的菜肴。”

嗬!敢找個在假點的借口麼?她不喜歡吃的飯菜怎麼可能會擺到桌麵上?

即便心知肚明,卻也隻能裝傻充愣,茗慎又跪了下來,低眉認錯道:“都怪臣媳大意,還請母妃恕罪。”

惠妃始終一言不發,這種膠凝的狀態使茗慎更加氣悶難受。

沉默了許久過後,文軒輕咳一下,惠妃終於懶懶的再次開口:“不知者不怪,起來吧,那道酸筍雞皮湯看起來不錯,你去給本宮盛一碗。”

“遵命!”茗慎立即起身,舀了碗滾燙的湯,給她呈獻過去。

惠妃故意不接,徐徐撫著指上的鎏金嵌珠護甲,冷笑的欣賞著茗慎那副被燙疼了也不敢喊痛的樣子。

茗慎捧湯的指尖被燙得又熱又痛,像無數毒蟲啃咬著皮肉一樣疼。

文軒看之,眼底閃過一絲讚許的異樣光彩,這要是換做別的女人,恐怕早就哭的梨花帶雨,但她卻很懂分寸,也夠識時務的,知道如何才能把對自己的傷害降到最低,精明如斯,一點也不像個年僅十五的小妮子。

果然不出文軒所料,惠妃見茗慎一直低眉順眼,千依百順的樣子,反倒失去了折磨她的興致,伸手正打算接過湯時,猛然看見了她雪白的皓腕上,套著那隻讓她十年來都妒恨難忍的明珠手釧。

皇上日益纏綿的寵愛,宮中高高在上的地位,都是從這隻手釧出現後,漸漸消失無蹤的。想到此,不由一股強烈的妒恨燒在她的心上,使她再也耐不住端莊,猛地打翻了茗慎手中的熱湯!

“啪”地一聲瓷碎脆響,惠妃此舉不僅把延禧宮的奴才們嚇了一跳,就連文軒也驚訝的站了起來,她的母妃是東楚公主,涵養高深,可是從未在人前如此失態過的。

而茗慎則被燙的疼痛難禁,眼眶裏掉下兩滴淚珠,一雙手就像放在烈火中焚燒一般,隻疼得快要廢掉似的,那滾燙的熱湯順著她的手腕往下流,手背上早已紅腫一片,連指尖上也冒起了好幾個燎泡!

她死死咬牙忍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惠妃陰蟄憋了眼她受傷的手,並沒有打算就此罷休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起來,隻因為,她實在恨毒了她的姑母。

惠妃嘴角掛著陰冷森森的笑意,問道:“本宮聽說你的生母,是勾欄裏賣唱的出身,彈了一手的好琴藝,想必你也盡得你娘的真傳了,不如就給本宮彈奏一曲助興,如何?”

聞言,茗慎眸中的驚悸如同驚濤駭浪,隻好把求救的眼神落在了文軒的身上,因為她知道,此刻能救自己的人,也隻有他了。

文軒不經意間,撞上她戚戚如幽露的眼神,心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情不自禁的開口道:“母妃要聽琴不妨改日........”

“軒兒,你不會連母妃的這點心願都不滿足吧!”惠妃不悅的挑眉,眼波似綿裏藏針一般,含而不露的輕笑道:“再說了,彈琴本是風雅之事,又不是本宮要刁難她,你心疼什麼?”

文軒是個孝子,自然不會為了一個敵對家的女人,輕易去惹母妃不快,於是便坐了下來,不再言語。

惠妃眼見文軒默許,便衝著身旁的李嬤嬤揚臉道:“去把本宮陪嫁的金弦琴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