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什麼人放平，如一張床般包納著兩人的身軀，卿風大而亮的眼睛閃著，除了眼底的潮紅，卻沒有慌亂和害怕，臉色並沒有因為這曖昧的姿勢變得尷尬。
楚流修長有力的腿擠入她兩腿之間，輕抵著她腿部根處的柔軟，男性的荷爾蒙氣味漸漸竄入鼻端，攪亂一池春水，而他身上的味道卻更加的清晰……
煙草尼古丁的味道？還是酒精酸澀卻清新的味道？內心的熱潮似乎因為這驟然的觸碰冷卻了一些，卻是虛的……
遠遠不夠……想要更多……
卿風扭動了一下，長長的吐出一口熱氣，掐著自己的手心讓神智回歸，冷靜的說道，“你這是在耍流氓嗎？”
楚流笑了笑，長手一撈，從放低的座椅中拿出個小瓶子，鬆開了對她的禁錮，坐回駕駛座上，道，“給你。”
小瓶子裏裝著一顆藥丸，尾指大小，渾身瑩白如雪，不含雜質，聞起來，清新淡雅，瓶口散發出來的氣味讓人心曠神怡，卿風仔細的端詳著，心裏疑惑。
——這怎麼像說書裏的古武一樣，一顆藥丸，解百毒駐長生。
“這是什麼東西？”
楚流看著她久久不動，道，“不是毒藥，也不是解藥，難道怕我對你下毒？”
卿風搖頭，肅然答道，“那麼大一顆藥丸，沒水，我怕噎死。”
楚流：“……”
卿風趴在窗邊，湊著涼涼的風，燕京的霓虹燈未歇，馬路上還是川流不息的車輛，揚起的灰塵如三月的煙花，迷了人的眼睛，楚流的身影像是動了也沒動，留下一道道殘影似的，令人炫目。
不遠處站街女招攬生意的聲音嗡嗡如蚊子，好像是來著另一個空間與時間，然後與之平行，產生的距離感，開始無限放大與縮小，一切都變得不是那麼明朗。
身體的熱潮好像也變得不是那麼可怕。
有人走過來，是個年輕俊朗的男子，對著卿風說了點什麼，卿風微笑，是那種非常柔和不帶麵具的微笑，男子麵露可惜，然後走掉。
楚流從便利店走出來，拿著一個白色的塑料袋，手裏還拎著一瓶礦泉水，忽然看見她臉上的笑。
眼是眼，眉是眉，像大雨過後的天空，藍的藍，白的白，一切都是那麼的舒適與明淨，又像是月朗星稀的一抹雲，掛在柳梢上便讓人心一片柔軟。
不過，這笑，卻是對另一個男人。
那股異樣的情緒又開始浮現，楚流捏著塑料袋的手緊了緊，快步走過去，將手裏的礦泉水瓶一遞，道，“給你。”
“謝謝。”
卿風很客氣的道謝。
這兩個字，充斥著距離與生疏，似乎他與她之間的關係就是你好和再見，是開始也是結束，涇渭分明得再也沒其他感情牽扯。
這一認知，讓他平白的不舒服起來，語氣開始尖銳，“就是謝謝？”
“嘎——”
卿風冷不丁的被這句話驚到，嗓子還未吞下去的礦泉水就卡在那個地方，捂嘴，彎腰猛咳嗽，而始作俑者楚流，一臉淡定的看她，大概是擔心她會成為華夏第一個咳嗽致死的人，才伸手，輕輕的落在她的背部，動作溫柔的拍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