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高大的男人出現在門口,笑容頓時僵在那裏。表情隨後轉為驚訝。
一張棱角分明堅毅的臉龐,健碩高大挺拔依舊,隻是成熟了很多,眼神中的一絲憂傷不太符合他精明幹練的神氣。四目相對,久久無語。
“姐!姐回來了!爹娘,快出來,姐,三姐回來了!”得寶高聲的叫喊給這個院子多天了份喜悅。
院子裏頓時熱鬧起來。
在門口的兩個人持久無語,片刻過後,陳俊生繞過她向前走去。
那種憂傷就凝結在空氣中,帶著澀澀的苦味。
娘從房子裏跑出來,接著是大姐,二姐。
娘望著她久久說不出話。
“娘!”陳三妮這一叫,幾個人抱著哭成了一團。
爹走出來,蹲在老槐樹下抽著煙。
“哭啥哩?哭啥哩,回來就好啊,回來就好,別哭了。”他悶悶的說。
“是哩,哭啥哩,這大喜的日子,三兒,進屋裏,娘,別哭了,進屋說。”大妮擦幹眼淚招呼著。
陳三妮忙擦幹眼淚,扶住娘。
“爹,你也進來啊。”
“哎,這就來。俺先把煙抽完。”不一會兒,爹磕磕煙鬥,手背在後麵駝著腰走了進去。
一家人盤坐到裏屋的炕上,見爹走進來,陳三妮連忙去扶他。
“爹,你來坐。”
“幹啥哩,這麼大的閨女,拉拉扯扯啥?”
雖然這樣說,爹的表情並沒有不悅,隻是有些不好意思。
“自家閨女,有啥關係哩,來,爹上炕。”
等兩個老人坐穩後,陳三妮跪下給二老磕了個響頭:“爹娘,女兒在外多年,沒能回家伺候,望爹娘不要怪罪。”
娘趕緊來扶起她:“快起來,要不是你俺們家也沒今天這好日子,得寶也不會成了公家的人,也娶不到大學生當媳婦兒哩。閨女,你是好閨女哩,說啥怪罪哦。你回來就好,娘高興。娘常常夢到你哩。”說著娘又掉下眼淚。
“哭啥哩嘛。老太婆不要哭了,快去把雞宰了去。”
“哎!這就去。”
“先別忙。我還有話說哩。”陳三妮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娘,這個帶上。”
她拿出一對金戒指:“結婚那麼多年,你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今兒,閨女給你們買了。你們都戴上。”她給爹娘帶在手指上,結果爹的無名指關節太粗,帶不進去,隻好帶到小拇指上。
“哎呀,去鎮裏再打大一點。”
“不礙事,這樣挺好。”爹難得的笑了,笑得清澀。
全家人都笑了。
“還有帶了一瓶好酒,今天大家都喝上一盅。大姐,二姐,這是給孩子們買的金鎖。還有衣服。還有你們的衣服,就在包裏,拿出來給孩子門戴上,今天高興。得寶,我給你的媳婦買了條翡翠項鏈,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