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容讓陳三妮覺得親切,她把剩下的幾根煙連同煙盒一起全給了他。
他連聲說謝謝,小心翼翼的把煙收到口袋裏,當成寶貝似的。
“閨女,你是來旅遊的吧,現在到俺們這裏旅遊的也多了,就是路不好,要是路好了,俺們的日子肯定好過多哩。”一個婦女說。
“那這條路怎麼還不修呢?”多少年了,這條路還是不好走,隻是鋪上了石子,比以前的土路好走些。
“修哩,都鋪上石子哩,就是不好修,費錢,費人,費時間哩,山路修起來難哩,政府錢不夠,還要俺們墊資哩,俺們農民有幾個錢哩,養活一家都難,哪來錢修路哩。沒辦法,就更慢了,鋪石子的時候山上的石頭滾下來還壓死個人哩,真麻煩哩。”另一個人接腔。
陳三妮點點頭,看向窗外,沒有搭腔。
她想起了一首很久以前的老歌
星星還是那顆星星喲,
月亮還是那個月亮
山也還是那座山喲,
梁也還是那道梁.
碾子是碾子,缸是缸喲,
爹是爹來娘是娘,
麻油燈嗬還吱吱地響,
點的還是那麼丁點亮.
哦,哦,隻有那籬笆牆影子咋那麼長,
隻有那籬笆牆影子咋那麼長,
還有那看家狗
叫的叫的叫的叫的咋就這麼狂.
……………………………..
車顛得很厲害,陳三妮又扒到窗口吐了。
“閨女,你沒事吧,要不車停一下,休息休息。”司機都看不過去了。
“沒事兒。”陳三妮擦擦嘴。
“你們城裏人坐這種車就是受罪哦。俺開了3年的車都給顛瘦了。”司機這話一出,大夥兒都笑了。
“來,閨女,吃酸棗。”一個婦女從包裏掏出幾個棗,在衣服上擦了擦遞給陳三妮。
“謝謝。”陳三妮接過放進嘴裏,酸的皺眉頭:“好吃。”
“哈哈!這閨女,又漂亮又和善,真好。”婦女顯然對她的行為很滿意。
始終,陳三妮都沒有說出她也是生長在這片土地上的人。也許是不好意思吧,或許覺得說了有些愧疚。對自己失去這片土地給與的特質而愧疚。
走出去,有些東西不得不丟棄。會被另一種環境同化。
而無意中的丟棄就會讓人感到愧疚。
她隻是大聲說:“會好起來的。”
大家還以為她說她的身體,於是大家都很欣慰的點頭。
終於到了鎮裏,陳三妮下車的時候已經快飄起來了。腳下像踩著海綿,渾身發軟,她在附近小攤上買了雙布鞋換下腳上的高跟鞋,總算好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