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一滴滴溢出眼眶。
我的軒不在了。我的舞,便沒了它存在的理由。
淚織珠簾,在我的臉上肆橫。我在他們焦慮的神情與不斷的詢問中,捂住了嘴兒,撥開了安洛東的手,起身上樓往房裏衝去。然後倚在門上,任憑門的另一麵他不斷地敲著房門。
我緩緩順著門癱軟在地,蜷縮著抱起雙膝,將頭埋進膝間,直至敲門聲漸微漸止,隻感覺安洛東將三人遣回房,自己卻隔著門與我背對背靠著坐在地上,不再言語。
心裏一疼,我輕輕說:“你也回去吧。”
他沉默不允。我輕歎口氣,抱緊了自己。他卻又輕語:“小妍,你並不隻有一個人。”
淚輕輕滑下,揪緊了我的心扉。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並不是一個人的,還有洛東陪在身邊,還有洱文他們緊伴著我。可是為什麼我還是覺得孤獨呢?為什麼,為什麼呢?
隻因為,他不在了麼……
“洛東,我給你唱首歌吧。”嗓子因為哭過而沙啞,我任性地含淚輕唱:
天黑了,孤獨又慢慢割著,有人的心又開始疼了;愛很遠了,很久沒再見了,就這樣竟然也能活著。
誰說的,人非要快樂不可,好像快樂由得人選擇;找不到的,那個人來不來呢,我會是誰的誰是我的?
洛東猛地站起身,用力敲擊著房門:“小妍,小妍!別唱了,快出來!”
這算種失戀麼?失戀而已,沒何大不了的,忘了就好不是?可是,軒,為什麼我忘不掉你,為什麼呢?我輕輕笑著,繼續唱道:
你聽寂寞在唱歌,輕輕的狠狠的;歌聲是這麽殘忍,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
你聽寂寞在唱歌,溫柔的瘋狂的;悲傷越來越深刻,怎樣才能夠讓它停呢。
“小妍,小妍!”洛東大聲地喚著,我卻笑意更濃。軒,我想你了,真的。
你聽寂寞在唱歌,輕輕的狠狠的;歌聲是這麽殘忍,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
你聽寂寞在唱歌,溫柔的瘋狂的;悲傷越來越深刻,誰能幫個忙讓它停呢。
“喤啷!”,背後傳來一聲巨響,門被硬生生扯裂,洛東破門而入。我踉踉蹌蹌地直起身,仰頭望向安洛東。
安洛東定定地看著我,目光中有疑惑、有擔憂——有愛憐與心痛。我癡癡地笑著,繼續唱著:
天黑了,像不會再天亮了。明不明天,也無所謂了。
就靜靜的,看青春難依難舍,淚還是熱的,淚痕冷了。
手腕被奮力一拉,下一秒,我撞進了安洛東懷裏。
我霍然愣住。
他緊緊抱住我,聲音喑啞:“小妍,你有我,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不論你從哪來,從我們遇見的那天起,就不會是一個人!小妍,我、我……”
軒,你聽到了麼?他說,我不是一個人,他說,他會永遠陪在我身邊,就如你曾經許下的承諾。可是如今你在哪呢?你在哪呢?他說,我不是一個人,他說,他會永遠陪在我身邊,可是我隻要你一人,你在哪呢?你在哪呢?
我伸出手指止住了他的話,輕輕推開他,卻被他更用力地抱住。
我歎息著,狠狠推開他,低下頭淡淡說:“不同的……你和他,終究是不同的……這個世界,是不會有人可以,取代他的……”
“妍……”
“對不起……我們當一輩子哥們兒,好不好……”
“……”他沉默了下來,我亦不再多言。
靜謐的氣氛在我們中慢慢沉澱,直至掌櫃怒氣衝衝地衝上來要求賠償,我衝他溫和一笑,他才一步三回頭地慢慢走開。
慢慢地轉過身,淚水輕彈而下。決定。封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