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上。
童可欣睜開眼,頭痛欲裂。
好不容易適應了陽光,她掃視一圈陌生的房間,又顫巍巍把頭轉到旁邊,果然看到身邊多了個男人。
“啊!”
童可欣慘叫一聲,等她坐起來,感覺到大腿內側疼得一匹。
天啊,她昨天晚上都幹什麼了?
許墨白被吵醒,一陣低氣壓。他直接找出錄音,音量開到最大,丟給童可欣。
“幫我洗澡!我要洗澡!”
童可欣愣在那裏,像被雷劈了一樣。
孤男寡女浴室洗澡,她又喝醉了,纏著許墨白……能發生什麼她想象的到。
童可欣臉色紅欲滴血,許墨白眼底閃過笑意,慢慢說道:“昨天晚上,我把你扛進浴室,你非拉著我的浴袍,讓我留在那幫你洗澡。我隻能閉著眼幫你洗,邊給你洗你還邊唱歌,趁我沒注意,你滑倒在地上,順勢劈了個叉……”
“別說了!”
童可欣耳垂都紅了。
她知道自己酒品不太好,但沒想到差成那樣。
劈叉,怪不得大腿那麼疼。
許墨白又說:“我好不容易把你撈回來,你搶了床不說,還拽著我的手,不讓我睡沙發,我隻能委屈自己了。”
童可欣瞪他一眼,許墨白無辜道:“你不負責?”
“負責?負什麼責?”
許墨白像一隻大尾巴狼,笑道:“做我女朋友吧,童可欣,以身相許。”
望見許墨白的認真神情,童可欣似是鬆動,她眼神漸漸軟化,許墨白心頭一喜,卻又被童可欣的話打回原型:“對不起,許墨白,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麼?”
……
為什麼?
童可欣躺在手術台上,無影燈光芒刺眼,她緩緩閉上眼睛,麻藥勁頭上來,她的世界一陣暈眩,腦海裏卻依然回蕩著這個問題。
許墨白,我有先天性心髒病,是要上手術台的。
不做手術,我活不下去。
做手術,我不一定能活著下手術台。
在意大利的那段日子,我過得很快活。遇見你,我也很快活。
但我不能這麼自私。
你還有大把大把的好時光,沒必要跟我等一個虛無縹緲的答案。
……
半年後,童可欣出院,一家人歡天喜地的帶她回家養身體。
再提到手術那天的場景,童家人仍然心有餘悸。
整整九個小時,醫生從死亡邊緣拖回了童可欣的性命。童可欣被推出手術室的一瞬間,童爸、童媽抱著哭成一團,白頭發多了很多。
刀口從鎖骨開到肚臍上方,身側、刀口下方、脖頸各有插管,童可欣在重症監護室住了整整一個月。
到小區樓下,童可欣被爸爸媽媽扶著下車,臉上是大病初愈的蒼白。
她腳步慢慢放慢。
柳樹下站著一個人,年輕男人。
長身玉立,眉眼含笑。
他向童可欣伸出手。
“童童,這次,你能對我負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