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孩兒,一身的勁裝,手中握著雙刀,躲在一個隱蔽的地方,正在專注地練習。
她看起來年紀不大,身形也顯得過於瘦小,完全不像是當兵的料,但一招一式卻幹淨利落,雙刀在她的手中揮得頗具殺傷力。
她走過去。
女孩兒似乎聽到了動靜,停下來:“誰在那裏?”
紅妝道:“是我,梁紅葉。”
“梁先生?”女孩兒吃了一驚,收起雙刀,走過來,有模有樣地拱了拱手,“這麼晚了,梁先生怎麼會在這裏?”
紅妝盯著她,很快認出,這個女孩兒,就是她剛到這裏時救下來的那個小女孩兒——紅刃。
自她給紅刃起名之後,她就沒再關注過這個小女孩兒,現在看著這個女孩兒,她暗暗驚訝。
短短幾個月,這個女孩兒,就像一塊廢鐵被磨成了一塊鋒利的刀刃。
頑強,不屈,自信,傲氣,都很清晰地寫在女孩兒的臉上。
紅妝看著她:“我隨便走走,散散步,你呢,這麼晚了還在練功?”
紅刃道:“嗯,你在課堂上說過,勤能補拙,我年紀小,比較笨,又是新來的,要比別人更努力才能趕上別人。”
紅妝笑了:“你可還適應軍中的生活?”
紅刃道:“軍中的生活很好呀,比我以前過得好多了。”
高強度的訓練確實辛苦,但也比天天被人打罵強多了,而且因為她年紀小的緣故,雖然別人口口聲聲說一視同仁,但還是會稍微照顧她一下,特別累和重的活都不會安排她做。
紅妝道:“你來這裏有半年了吧?”
紅刃道:“嗯,不止。”
紅妝笑了一笑,掀起裙擺,取下綁在小腿上的鋼爪,分別戴上:“那麼,我來考驗一下你的功夫如何?”
紅刃的眼裏閃過鬥誌:“聽說梁先生功夫不錯,我早就想與你比比看了。”
不是她吹的,雖然她年紀、個頭和從軍時間都是全軍最末,但是,她在女兵中的功夫,卻不是最差的,梁先生是大順人,個頭也比她高不了多少,她想看看梁先生的本事,也想讓梁先生看看她的長進。
紅妝眼神莫測:“你可要拚盡全力,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紅刃亮出雙刀:“請梁先生指教了!”
而後,她就揮刀撲上,完全沒有遲疑和手軟。
紅妝對她的果決和剛強很是欣賞,除了沒下死手,並沒有故意放水。
沒到半刻,紅刃就雙刀撐地,氣喘籲籲地道:“梁先生確實名不虛傳,紅刃輸得心服口服。”
紅妝慢條斯理地把鋼爪綁回小腿上,問:“你是大順人?”
紅刃道:“是。”
紅妝問:“你來剪影軍這麼久,可曾參加過剪影軍的對外戰鬥?”
紅刃搖頭:“我想去,但是上頭不讓,我隻做一些後勤和收拾善後的事兒。”
“你經常上街麼?”
“有時會跟其他人上街買東西。”
“你可有跟東邊的士兵接觸或發生過衝突?”
“沒有呢。”
“城裏的人呢,你認識幾個?”
紅刃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也就認識幾個經常去買東西的小販而已,其他人都沒有什麼來往。”
她不喜歡城裏的人,也不喜歡去城裏去玩,街區從沒給她任何好印象和好的回憶。
紅妝若有所思,營裏的女兵每次上街,都穿著便衣,並不作女兵的打扮,也許紅刃並不為外頭所知。
想了半晌,她半蹲下來,盯著紅刃:“我有一個非常重要、非常機密的任務要交給你,你可願接受?”
紅刃眼睛一亮,想都不想就道:“我願意!”
紅妝道:“這個任務還非常危險!”
紅刃立刻道:“我不怕危險!”
她在這裏吃好喝好住好,別人對她雖然嚴格,卻從不欺負她,她渴望能為這裏做些什麼,渴望被認同,梁先生願意將重要的任務交給她,是她的榮幸。
紅妝微微一笑,直視她:“好,你先去吃飯洗澡,然後到我的營賬來,我再好好跟你說清楚,但是,你必須向我保證,天知地知我知你知,你絕對不可以對任何人透露半個字。”
紅刃立刻舉手立誓:“我一定會守口如瓶,誓死維護我們的秘密。”
紅妝摸了摸她的頭,說了一句:“好孩子。”便走了。
孩子,不就是最好的掩護嗎?
當天晚上,她跟紅刃說了要混入大順境內打探重要消息的事情,但沒跟她說逍遙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