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步難行(1 / 2)

夜九也把親信們叫來,說了他要和梁紅葉秘密去大順境內辦一件“要事”,讓他們代管軍營的事情。

他說得如此突然,一群親信麵麵相覷:將軍正準備攻打東邊呢,怎麼在這節骨眼上突然收手,還要帶著梁先生秘密潛入大順境內?而且,將軍還不肯說明是去辦怎麼樣的要事,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聞先生試探地道:“將軍,您剛受封中將軍,又放言說要攻下東邊,這時候離營……不太好吧?”

外頭的傳言,將軍都知道,這時候,剛晉升就秘密去敵國,別人會怎麼想,將軍心裏清楚。

這樣的行為,太冒險了。

夜九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也知道別人會想什麼,所以,我要求你們保守秘密,對軍中的兄弟說我有急事要回京麵見聖上就好,潛入大順的事情,天知地知我知你們知,此外的任何人都不必知道。我會想辦法盡快回來的。”

眾將士:“……”

他這一去,就算能順利辦成“要事”,到時能不能順利回來,還是個問題。

聞先生道:“就算我們能將實情隱瞞下來,也隱瞞不了多久,一旦天都知道將軍的舉動,將軍有一百張嘴,恐怕也解釋不清。”

夜九道:“待天都知道我神秘消失時,我應該已經回來了,所以,你們不必擔心這個問題。”

聞先生道:“大順守軍沒有人不認得將軍的,將軍此行必定十分凶險,就帶兩名隨從,是不是太少了?”

除了梁先生,將軍就決定帶啞巴和獨眼去,雖然啞巴和獨眼都很能打,但兩個都有殘疾,這樣一支隊伍……實在讓人擔心將軍的安危。

夜九道:“不瞞你們,我這次去,是為了處理一件私事,不宜帶太多人去,而且我身邊的人都是這裏的名人,太容易被認出,啞巴和獨眼很少露麵,身手也好,才是最佳人選。”

剪影軍的風頭太盛,他和他的親信們,一定都被影家軍熟記了,想多帶幾個親信去,難如登天。

而且,他此去已經令人起疑,再帶親信去,更容易引發種種猜測,甚至可以說,誰跟他去,誰就有可能被扣上“同為大順內奸”的帽子,他沒必要連累他的這些親信們。

眾人都是麵麵相覷,心裏疑問很多,但又不好問,便都不說話。

終於,坎黎嚷嚷:“老大,都是男人,我不攔你,但你一定要快去快回,別讓任何人發現了,要不然讓別人說你通敵叛國什麼的,就太冤了。”

眾將士都看著他,這男人……真是直腸子驢,這種話,到底有沒有經過他的大腦?

夜九淡淡道:“隨別人信或不信,我隻做我要做的事。最多三個月,如果我還不回來,你們就當我死了,另擇新帥,如果朝廷定我謀反之罪,你們就與我劃清界限,莫要平白送死。如果一切還算安定,你們就好好操練兵馬,待我回來之後,一鼓作氣擊潰影無痕。”

他說到這份上,也足以表明事態的嚴重性了。

眾將士皆是沉默不已,隻有坎黎還在嚷嚷:“如果將軍被冤枉,我死也要跟著將軍,才不要什麼新帥……”

夜九淡淡一笑:“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就去固城找我罷,不過,我會回來的。我回來之時,就是東邊被破之時,在那之前,你們別惹事,隻管將剪影軍磨利。”

眾將士紛紛道:“將軍放心,我們會好好操練全軍的。”

夜九點頭,又交待了一些事情後,讓他們退下了。

幾天以後,一行五人出現在東山下的城門前,排隊等待出城——出了東邊的城門,便是大順國的地界。

這五個人,兩女三男,年輕女子二十多歲的模樣,肌膚微黑,手中牽著一個十來歲的瘦瘦的女孩兒,走在前頭的年輕男子長得頗為俊俏,長發覆麵,臉上有兩道明顯的、新鮮的刀疤,目光和表情透著幾分當地人常見的凶狠,另外有兩名男人推著一輛載滿貨物的馬車,其中一名是獨眼。

他們是夜九、紅妝和紅刃、啞巴、獨眼。

為了能瞞天過海,紅妝特地在烈日下曝曬了整整三天,還狂吃辛辣和油炸的食品,終於成功地將肌膚曬黑,並讓臉上冒出了許多痘痘,加上用心喬裝,總算讓自己變得連軍營裏的人都認不出來了。

最難辦的還是夜九。

他天生就長得這麼出眾有特點,想掩飾他原本的容貌,幾乎不可能。

為此,他下了狠心,親自在臉上劃了兩刀真實的傷痕,又花了整整兩天易容,才勉強將過於邪美的臉龐給掩飾住了。

東邊的城門,也就是大順國的入關處,其實是一條隧道,修建在山腳之下,長十餘丈,高約兩丈,寬度僅能容兩輛普通的馬車並行,隧道兩端都設有堅固的鐵門和守衛,隧道裏麵還設有多重可以自由收起、開啟的鐵柵欄,一旦有人強行闖關,這一道道的鐵門足以將闖入者狙擊在隧道裏,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