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街上人多,能把事情鬧大,逃走或躲起來什麼的也方便,王爺為什麼就看不上燕前大街呢?
夜英弦淡淡道:“湖大,水深,容易藏人,不好找人,四周人多,封鎖不易,就這樣。”
“哈?”西弦愣了一下,又準備拍馬屁,“王爺高見……”
“滾!”夜英弦狠狠地瞪著他,迸出一個字。
西弦看王爺一臉不爽,不敢再拍了,趕緊將先前那封信放在燭火上點燃:“王爺您慢吃,我馬上就回來。”
而後他跑出去了。
東弦在心裏歎息一聲,輕聲道:“王爺,請用膳。”
王爺很可能在被自己的親娘追殺哪,這種時候,王爺還有心情跟人開玩笑?
這個西弦,平時那麼機靈,現在卻不會看臉色?
夜英弦一邊沉默地吃飯,一邊思索著明天他該怎麼辦。
計劃若是順利,他會平安地現身,那時,他需要一個不會將任何人拖下水的說法。
片刻之後,西弦衝進來,將寫好的信函交給他。
他看了一下,上麵的文字與他剛才的口述一字不差,至於字跡,不算漂亮,但還算豪氣和工整,符合有點素質的綁匪的特質,當下點點頭:“立刻將這封信送去王府,不要弄出太大動靜,但是,一定確保王府上下都知道這回事。你可知該怎麼辦了?”
弄出動靜太大,不像“秘密綁架”的風格,但若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又如何讓全城皆知逍遙王無事?
西弦拍著胸口保證:“小的知道。”
夜英弦又叮囑:“別讓任何人發現你,否則,你這輩子都別回來了。”
西弦賭咒發誓:“如果被人發現,小的就當場自殺,絕不連累王爺。”
夜英弦敲他的腦袋:“你死了何用?悄悄地去,悄悄地回,別讓任何人發現就成。”
“小的遵命。”西弦響亮地應了一聲,準備衝出去。
“等一下。”夜英弦叫住他。
西弦刹住雙腳:“王爺還有何吩咐?”
夜英弦摘下手指上的玉扳指,丟給他:“將這個一起送去。”
這個玉扳指是皇室之物,也是他的隨戴飾物,內環刻有“逍遙”兩字,足以證明他的身份,想要王府裏的相信主子被綁架,必須得有物證。
西弦接住玉扳指,丟下一句:“王爺高明!”就風一樣地衝了出去,並把門關上。
屋裏因為他的離去而安靜下來。
東弦默不作聲地看著主子吃得差不多以後地,才道:“王爺,你還想回去嗎?”
他所謂的“回去”,便是繼續當王爺,當皇後的好兒子。
夜英弦放下碗筷,拿起毛巾細細地擦嘴,擦手,淡淡地道:“我不回去,還能去哪兒?”
他倒是想當一個真正的江湖人,闖蕩四海,無拘無束,但是,他還有病重的父皇和疼愛的弟弟在這裏,他怎麼能拋下這一切離開?
而且,他還沒弄明白眼皮子底下發生的那些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又怎麼能安心離開?
他一定要將所有的一切查清楚,哪怕再危險,他也沒有半途而廢之理。
東弦又不作聲地端飯盤出去,而是端藥進來。
不管是不是皇後要殺王爺,宮裏總歸是有厲害的人物要殺王爺,王爺這次回去,無異是自投羅網,但王爺就是這脾性,他這當侍衛的,也隻得舍命陪主子了。
外頭,天剛剛黑下來。
離這條巷子很遠的逍遙王府,司徒管家如往常一樣,仔細地將整個王府巡視了一遍,確定到處都沒有異常後,站在王府門口,看著眼前空蕩蕩的街道,歎氣。
王爺入宮那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沒回來呢?連個口訊都沒有哪。
王爺並不喜歡住在宮裏,一般都是去宮裏看看皇上,跟太子敘敘舊,小住幾天就回來,怎麼這次去那麼久?
王爺不在的這段時間,經常有人來拜訪王爺,前幾日還有自稱是某某王公的家臣過來問王爺及王爺的侍衛在不在府上,很多訪客都跟他一樣,對王爺在宮裏住了那麼長時間表示意外,因為,王爺曾經跟不少人約好這段時間要去做些什麼事,然而,王爺全都爽約了,也沒個解釋和回複,與他平時言出必行的作風相悖,而這些友人也不怪王爺,反而都在擔心王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故而都來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