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從安正與莫姨娘說著話,便見一名容色絕麗的少女歡快的小跑著進來了,身後跟著兩個丫鬟,不時提醒她小心腳下。
少女約莫十二三歲,肌膚勝雪,嬌美無比,與莫姨娘有七八分相似。
“爹爹。”她跑到顧從安跟前,未語先笑,雙眉彎彎的模樣十分嬌俏。
莫姨娘瞧一眼顧從安,見他笑容和煦,神色慈祥,心中得意,口中卻道,“荷月,不許這樣沒規矩!”
顧荷月噘嘴瞧著自己的娘親,“娘,我也是太想爹爹的緣故,聽聞爹爹過來了,一時心急才忘了規矩。”
她說著,又望向顧從安,嬌俏的對他行了禮便依偎過去,“爹爹,女兒方才在弟弟房中呢,弟弟聽說爹爹來了,非要與我一道來,我好容易才勸好了他。爹爹,女兒這樣懂事,一時失了規矩,爹爹就不要責罰我了吧。”
顧從安哈哈大笑起來,“荷月最是懂事,爹爹怎會責罰你。維夏今兒可好些了?”
顧荷月依著顧從安,一臉嬌憨,得意的與莫姨娘交換個眼神,笑容純善嬌美,“爹爹放心,弟弟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方才依雲服侍他喝了藥,他很乖,都沒嫌藥苦。”
顧從安甚是寬慰的點頭笑道:“這才是我顧從安的好兒子。今兒晚了,明早我再去瞧他。維夏有什麼想吃想玩的,便與王管事說。”
莫姨娘楚楚的麵容上微微顯出不安來,溫聲細語道,“老爺疼愛維夏,妾既高興又惶恐。”
顧從安自然明白她所惶恐之事,見她目中含愁帶霧,心裏又是一軟,想伸手拉她入懷好好安慰一番,又顧忌著荷月在一旁,伸出的手便有些尷尬的收了回來,“太太向來寬厚,且又是我吩咐的,你隻管安心便是。”
莫姨娘微微一怔。這麼多年,恰如她的謹小慎微,太太在顧從安麵前自也有她的經營,便是在外頭,隻要提起太太,誰不讚她一聲寬和仁善。
莫姨娘心中冷笑,若尤氏當真寬和仁善,老爺膝下又如何隻得兩個庶子?她的維夏怎會天生不足?蓮姨娘又怎會無故病死?
但她麵上卻絲毫不顯,嘴裏恭敬又感激,“這些年幸而有太太照顧我們。”
顧從安聞言,對莫姨娘的懂事更是滿意,早就想摟著柔情溫存一番,奈何顧荷月還在旁邊,隻好忍耐下來,眼神卻是頻頻朝莫姨娘飛去。
莫姨娘見狀,哪有不明白的,光潔無瑕的麵上便飛了一抹嬌羞的紅,扯了女兒一把,“荷月,你的東西可都打點好了?”
顧荷月哪會不明白,連忙道:“還有些東西沒整理好,爹爹在外也忙了一天,我便不打擾了爹爹和娘了。隻是有件事,想求爹爹做主。”
因莫姨娘的關係,顧從安向來對顧荷月與顧維夏偏疼些,莫姨娘調教得當,他們在顧從安麵前無不懂事乖巧。因而隻要不是是什麼過分的要求,顧從安向來不會拒絕。“何事這樣鄭重?”
顧荷月微蹙秀氣的眉,麵有憂色與憐憫:“女兒聽聞蓮姨娘去後,那院裏便隻剩八妹妹一人,爹爹也知八妹妹的性子,這些日子沒少被底下的奴才欺負。女兒心中始終不安,八妹妹雖然……可到底也是爹爹的女兒。太太事多,恐顧不上八妹妹,因而荷月想著,不若把八妹妹接到咱們院裏來,有姨娘和我照顧著,定不會叫八妹妹再受委屈。爹爹,你便應了我吧。”
顧從安聽聞顧荷月提及桐月時唇邊的笑意便散了,淡淡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回了太太便將人接過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