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的秘密(3 / 3)

郡主有一副模特身材,她麵若皎月冰雪聰明而又目空一切,曾經心屬一個著名的邊將卻被她的母後無情拆散了,母後和王兄指定的王孫府爵她又一個都看不上。從此心無定屬漫無目標的生活。她眼神會說話,心思精巧而敏感,琴棋書畫教坊絲樂她都染指,她是汴京上流全方位時尚生活的風向標,就連王兄每日的穿戴都會請教於她。當她在外玩膩了實在無聊的時候也會找她的王兄尋開心。就像這種時候。

她旁若無人的偏坐在龍椅扶手上,在群臣若即若離的目光下,俯身王兄身畔,玉臂搭王上肩膀一側椅背上。“哥哥,今晚我們去汴河上遊玩,母後和王後都去,戲班子還有禦廚我都安排好了,不要讓我們失望,你要快點進行喲。”王上臉色原本浮有輕微笑意,但一聽到王後二字臉色陡然陰沉下來。郡主沒有注意王兄情緒上的變化,而是循著王兄的目光漠然看向群臣。眼瞅著這些大夏的精英,一個個庸碌無為毫無精彩,還有近一半的表情呆滯垂頭喪氣,宛若一群俘虜兵。

但她的目光停留在山溪身上久久不動,這個眼神明亮忠誠又沉靜的人,是她一直喜歡的一個將軍的後代,隻是舅父阿骨打活著時一直警告她,讓她離他遠點。而現在阿骨打不在了,她又重新燃起了對他的興趣。抽空我要會會他,郡主心裏想著,唇角微翹,微微笑意浮上臉頰。

如果這個妹妹看見了剛才自己的暴戾和血腥,不知會作何反應,多虧她沒有看到,王上心想,今後對妹妹也要防著點,他不想讓郡主看到他這個王兄的殘暴。王上看著殿外若有所思,隻淡淡道,“郡主,你先回去陪陪王後,我處理完公務就去找你們。”郡主也許感覺這裏更加無聊和沉默,她竟立刻轉身下來,出人意料的痛快,“好了。我不耽擱你。”便蝶兒似的離開了。

郡主走後,王上對侍衛長道,“以後沒有我的許可,這裏不許讓郡主進來。”

...............

王上對他們的發言沒有提出點評,甚至沒作任何表示。郡主走後氣氛又恢複沉默,但很快,大殿之外卻出現太宰瘦小的身影,這一點王上看的很清楚,因為他正對著王座的位置走過來。太宰手捧書簡悄然入內,背對群臣站在中間,向著王座躬行大禮,一句“王上聖明、王上萬安!”聲音十分剛勁,像個小鋼炮。他緩慢的展開了手中書簡,大聲道,“稟報聖上,現將軍機處研究事項稟告如下”。他看向書簡念道,“軍機處研究決定,此次夏匈之戰,將西楚隊伍、東夷隊伍與王師共列為前鋒,阻擊匈寇,其他配合策應,皆由大元帥夏侯英統領調度.......,但請王上定奪。”

王上麵對群臣掃視一眼,片刻後緩道,“諸位愛卿對軍機處的決定還有意見否?”群臣中稍有擾動,但隻是身子有些晃動而已,大家都平視著王上不肯開口,太宰也合上竹簡等待,少頃,王上朗聲宣布,“既然大家沒有意見,那麼本王就宣布晚朝結束!”

對於軍機處的決定,群臣中自有看法。山溪將軍就腹誹讓部族人口較小的東夷去打前鋒顯然不大合適。他沒有當麵提出來是因為他的提出將會當眾引發一場很大的爭議,而且人數少也不能作為不做前鋒的充分理由。

王上突然宣布晚朝結束,宮女和侍衛長對視一眼,便同時攙扶王上步下王座,其實他們隻象征性的用手扶著臂膊,因為當今的王上無論體質還是智力都還相當敏健。就在王上步下王座轉過身去的一刹那,那原本和緩的神色迅速陰冷,微皺的雙眉下,眼神凝聚成一線。卻在暗淡的光影裏當然誰也沒有看見。

直到王上消失於高大玉石屏風的後麵,群臣們才散漫下來,國師步下台階,有幾個大臣早就預備遞交奏折,便同時迎了上來。

當群臣走出大殿時,驚愕發現隔壁的頤年殿裏燈火輝煌。

隨後,一群太宰、國師、侍衛、侍女組成的隊伍,陪同簇擁著夏王從勤政殿一刻未停的從側門轉入頤年殿。一殿燭光裏,赫然有匈奴的大單於在兩個侍衛的注視下偏坐於一偶等待。這絕對是一個完全無法預料的場景。大夏的死敵被作為客人在頤年殿裏等候著夏王的接見,這是任誰撞破腦袋也不會想到的,但他愣是發生了。大單於年輕驍勇,高挑栗發,眼瞳棕深,大約二十七八,雖然是大單於,卻穿著地道的汴京蟒緞。

磕頭作揖一整套禮儀過後,王上賜坐,主賓分坐上下,太宰笑道,“我的朋友,現在放心了吧。”單於和太宰私訂協議,大單於欲見王上確認協議的真實性。協議的主要內容是匈奴若能在戰場上滅掉魯東王及他的軍隊,朝廷將保證將祁連山一側河套一地租讓給匈奴三十年。為此,王朝將提供他們單獨作戰的機會。

王上愛憎分明睚眥必報,他雖然不喜歡一路保護他鞏固王權的舅父阿骨打,但也更討厭長期敵視王室和王上的表弟魯東王,必欲除之而後快,這次夏王有了借他人之手除掉魯東王的機會。

王上神情微凜,品端大單於半晌,淡然一笑道,“呼延完烈閣下,本王十年未見你,幾乎都認不出了,我與你的父王可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你完全可以放心,......他隻是照我的安排行事。”王上說話簡潔,拇指指向身側的太宰。他此時完全是一副放鬆隨意的神情。

大單於與王上見過不止一次,甚至在大單於十多歲跟隨父王的商幫頻繁來往於汴京之時,他就曾見過夏王,大單於會講純正的中原話。大單於起身叩首,回道,“王上萬安,王上恕罪。想必夏王能夠理解,過往貴幫實行睦鄰政策,每年夏秋大旱之時,均允許我等來貴幫河套之地來牧馬。河套之地之於貴幫來說偏僻荒涼杳無人煙是可有可無的,之於我們卻是生活的依靠。今年適逢大旱之年卻被貴幫告知不再允許我等來牧馬,讓我無法交代於族人。

因此,此次出兵膽敢冒犯大夏,一半是出於吾幫生存壓力一半是出於跟貴幫的合作。在下不想過問貴幫的政治。我隻希望一切按照協議執行。”

“你隻許遵守協定,河套就是你的了。”王上不費唇舌。

“是王上,謝謝王上。”大單於又是一揖。

.................

..................

“王上,我們果真要答應他們的全部要求?”大單於走後,太宰叩首請示;

“愛卿,你要記住,通過這個(協定),我們要達到兩個目標,明白嗎?”

瘦小的太宰的眼珠骨碌一轉,猶疑片刻,豁然開朗,挑眉道,“王上聖明,在下愚笨,您是不是指大單於執行了協定之日,就是他及他的軍隊被殲滅之時。”

王上看著太宰沉默不語,那眼神等於默認。“王上”,太宰微微停頓,“若萬一他完不成這項約定怎麼辦?.....是不是也要....”太宰用手做了一個“哢嚓”的動作。王上輕微點頭。這個大單於橫豎都是要死的。

太宰回去後便在文牒上的呼延完烈的上麵,提筆在上麵批了個叉字。知道秘密的人都要死嗎,王上對我也這樣嗎,太宰想到這裏,不由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