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旭姑娘?”看清是我,長兮公子滿眼驚訝,“你怎會在這裏?”
“雪兒病了。”我有些焦急道:“我現在正要去找大夫。”
“病了?”長兮公子一驚,他慌忙走過來,焦急追問道:“好端端的怎麼突然病了?”
“我也不知道,上午還好好的,黃昏時分突然就昏倒了,身上滾燙不說,還一直咳嗽。”我有些語無倫次,慌亂中我竟抓住長兮公子的衣袖,請求般說:“長兮公子,你與雪兒頗有情誼,能不能幫幫她?她才十四歲,不能就這麼……”
“你且安心。”長兮公子聲音輕柔,他寬慰我道:“雪兒不會有事,我現在就去看看她。”說罷,他又轉頭向那仍站在原地的人說:“夜已深了,女兒家獨身在外太危險。你陪小旭姑娘去找大夫,我去看看雪兒。”
那人點頭。
長兮公子步履匆忙的趕往我和雪兒住得院子,我則和那人站在原地,相對無言。夏夜微涼,我隻穿了一件單衣,微風襲來,我忍不住抱了抱胳膊。
“冷?”他問。
“有點。”我苦笑道:“走得太急,忘了加件衣服。”
“且等我一下。”他說完,足下輕點躍上假山,然後便不見了。
他的身姿矯捷優雅,映著月光,看得我心跳如鼓。
我靜靜的等候在原地,不消一會兒,他便回來了。
“給。”他遞給我一塊白色輕紗,笑道:“雖不厚,卻也能禦寒,你先湊合一下。”
“這是……”我看著手中的輕紗,難以置信道:“這不是掛在臥房裏的紗簾麼?”
“假山林那邊便是荷花池,宮女們浣好紗後都愛晾在荷花池的假山旁。今日我借一件來急用,她們定不會怪罪。”他用劍挑起紗蓋在我的頭上,似是玩笑一般道:“這紗和月光一個顏色,我都看不見你了。”
我麵上一紅,心中有些窘迫,害怕讓他發現我的不安,我幹脆抬腳便跑。
夜風揚起身上的輕紗,吹亂我未梳起的長發,我在夜風中扭頭看他,卻見他木樁一般站在樹下,注視著我的眼中,流轉著風華。
那一晚月色很美,我和他在夜風中相視,仿若這世間再也沒有其他。
雪兒的病在長兮公子的悉心照料下很快便有所好轉,當她完全恢複以往的神采時,卻已經是八月了。
兩個月的時間不過彈指間,雪兒在這彈指間成為了長兮公子的專寵,我則在這彈指間愛上了秦雨期。
命運是首寫不出結尾的歌,我貪婪的享受著和秦雨期之間這場恬淡單純又含蓄的愛情,仿若這是我此生唯一要做的事。
年少之時總輕狂,所以那時我曾以為,這將是我一生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