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的雙眸不是猩紅的,至少她不是一個打胭脂水粉的人。甚至於,她們的臉型,也是不吻合的。
“不是——”
林澤身軀忽地向後一退,雙腿似乎軟掉了一般,喃喃自語:“真的不是…”
“我說過了。”大紅衣的黑發已掩蓋住她的麵龐,冷漠無情道。“是你不信。再見。”
說罷,她忽地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巷口街角。
林澤卻僵硬在原地足足一分鍾,若非一陣寒風吹拂而來,恐怕需要很久才能醒來。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急救小黑,自己失望絕望已經不止一次,可小黑的命卻隻有一條。若讓他死在這兒,林澤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幸好,當林澤將小黑從昏迷中折騰醒之後,露絲終於帶人趕到。而林澤也已因失血過多和脫力暈倒。但暈倒的前一秒,林澤腦子裏隻冒出一個念頭。
“媽的。全世界執法人員都一個德行,非得等危機結束了才肯出現。草。”
紅衣女摘掉麵龐上的那漆白色麵套,露出一張冷豔無比的麵龐。而她那雙猩紅色的眼眸也在摘掉特殊道具後恢複黑色。
這是一個冷豔的女子。也是一個容貌出奇驚豔的女子。但整體給人的感覺卻是冷到骨子裏,仿佛一旦有人靠近,便會被她一掌拍死似的。
她那雙眼眸恢複黑白色後,登時消散了方才的森冷絕情,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清幽歎息,聲線沙啞低沉道:“何苦呢?”
林澤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狀態,偶爾想努力睜開眼眸,卻發現僅能睜開一條縫隙,能瞧見的也不過是幾個模糊的白色身影。除此之外,他便隻能聽見輕微卻不絕於耳的聲響。
那是醫生之間的交談,林澤對這樣的畫麵實在太熟悉不過。身上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痕便是最好的佐證。
就這般昏昏沉沉持續了足足三天,林澤終於有力氣睜開眼眸。
當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略顯憔悴,卻依舊冷豔的麵龐。女人的深陷眼眸因為睡眠不足而泛起血絲,那金色秀發也有點淩亂。看上去好像好幾天沒梳理過了。微一動身體,登時牽扯身上的傷口,不由微微皺眉,放棄了這個自以為是的主張。
“你剛醒,別亂動。”露絲忙不迭按住他的肩膀,輕聲說道。“醫生交代過,即便醒了,也至少要在床上一動不動地躺上一周,以免落下病根子。”
“早已經落下了。”林澤苦澀地搖了搖頭,頗有些心灰意冷地說道。
“你成功阻截了鯊魚的任務。另外,美利堅,俄羅斯等國家也相繼毀掉鯊魚的恐怖襲擊,可以說,這次你立下了極大的功勞。”露絲讚美道。
林澤苦笑一聲,並沒回應。
他知道露絲為什麼會說自己立下了極大的功勞。那恐怕是因為自己的行為牽製了鯊魚的思維,不止讓他在英國這一戰中丟盔棄甲,也影響了他在其他國家計劃的安排。故而讓各國機構有了很充裕的時間去應付恐怖襲擊。故而才有這麼一說。可對林澤而言,任何功勞都無法跟大紅衣不是她心中的那個女人相提並論。所以露絲雖說麵露喜色地表揚他。他卻絲毫不為所動,隻是輕籲一聲,似乎在感受身軀上的疼痛。
“小黑呢?”林澤略顯擔憂地問道。
“他比你傷的更重。不過醫生說今天應該就能醒來。到時會把你們安排在一間病房。”露絲明白林澤的意思,又是微笑道。“你帶來的那幫特工表現出了相當優秀的行動能力。如果可以,我們希望他們可以繼續留在這兒。畢竟,他們全都是生麵孔,並且有著極強的特工能力。”
“這個你問我沒用,得看他們自己的選擇。”林澤微微搖頭,說道。“不過坦白說,我不建議他們留在這兒。”
“為什麼?”露絲不解地問道。
“臥底不是人幹的。”林澤皺眉道。“尤其是接近鯊魚這種大鱷。這次若不是我及時趕到。小黑已經下地獄了。”
“當特工的,一早便有犧牲的決心。”露絲對林澤的這種態度頗有些不解。也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看待問題。
“話是沒錯。但他們是我們國安的精英。不瞞你說,經過這些年的行動,國安人才損失了不少。正處於青黃不接的時期,若是再讓他們留下,咱們國內就真隻剩下老一輩特工了。”林澤輕輕一歎。對國安的前景很有些擔心。
“好吧,你好醒來。先好好休息。這些事兒我也隻是提個意見。如何決定,還是看你們國安的意思。”露絲替他蓋好被褥,先是遲疑了一陣,見林澤莫名其妙地望向自己,不由莞爾說道。“你暈迷期間,下公主來探訪過你一次。若不是介於身份關係,她可能會留下來陪你。”
“她——”林澤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才好,片刻後便是苦澀地說道。“她是一個可憐的女孩。”
“英女皇下令,即便等你康複了,也至少要在這兒過上一個月。否則不放你回去。”露絲略顯促狹地說道。
林澤翻了個白眼,不滿道:“我現在可是功臣,她不表彰我就算了,還強行留我在這兒?這算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