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則說:仁、義、禮智這些好品質,每個人都天然地稟有一點,像同情心、求知心、戀母心等就是明證,這些都是“善端”,有了這些“善端”,關鍵是要能很好利用,“求則得之,舍則失之”,求與舍,全在自己。孜孜以求,盡管隻是從自己稟性的那點端倪出發,達到目標也是不難的。
老子說:“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故知足則不辱,知止則不殆。”意思是說過度執著於權勢地位,一定會磨損生命;財富儲積過多,一家會失去很多。知足的人不會受辱,知止的人就沒有危險。“知足之戒”可作中庸為人處世的座右銘。
自古以來,許多人以這種人生哲學為生活指針,以保身於亂世中。比如,後漢時的疏廣以淵博的學識被朝廷征召為太子太傅,教導皇太子。5年後,當太子的學識有了長足的進步,他便引身求退,他說:“吾聞知足而不辱,知止而不殆,功成身退,天道也。今官仕至二千石,宦成各立,如不去,懼後悔矣!”於是便辭官返鄉。
疏廣的一些好友見他這樣做頗為擔心,就說:“如此子孫無一文”,規勸他購置田產以遺後世,疏廣不以為然,他說:“留給子孫過多的財產,無疑是告訴他們可以怠惰。賢而財多,則損其誌;愚而財多,則益其過。而且富者易抬人怨,我不希望我的子孫犯錯或得罪他人。”
疏廣終得天壽而去世。後人提及他做人處世之道,均佩服地說:“行知足之計,免殆辱之果。”此等人才稱得上中庸睿智。
“從欲惟危”,欲望本是促進社會進步的原動力,但如果欲望過度,就會帶來許多不幸的禍害,甚至禍及社會、國家。所以,古人對於貪欲特別嚴以告誡。
《韓非子》中記載著一則故事。晉獻公想要攻取虢國,但必須經過虞國,正百思無計之際,苟息進言:“贈之以垂棘之璧和屈之駿馬,再要求借路,如此必得應允。”獻公不放心地說:“垂棘之璧為鎮國之寶,而屈之駿馬為我無價的坐騎。如果對方收我國禮物,卻拒絕借路,那又該如何是好?”苟息道:“假如虞國無意借路,必不敢接受禮物。一旦收下禮物,必會借路我國,那時一切就成功了。這樣寶物就好像由內庫移到外庫;駿馬也好似由內庭馬廄移至外庭馬廄一般,根本用不著擔心。”“我明白了!”獻公滿意地說。隨即派苟息為使臣,帶著墨玉和駿馬赴虞國,交涉借路之事。
虞公看了晉國送來的大禮,大喜之餘便欲接受,這時有位大臣挺身阻止,他說:“且慢,此事千萬不可行,對我國而言,虢國如同車之軸,車與軸互相依存,缺一不成。如今若借路給晉國,用以攻打虢國,等到虢國滅亡之際,虞國也必有亡國之憂,請王三思而行。”然而貪心的虞公未納忠言,而接受了晉禮,同意借路。於是晉國便順利地攻打虢國,勝利凱旋。
三年後,晉國再次起兵,這次打的是虞國。虞國不堪一擊,很快就敗亡了。苟息取回璧和駿馬,獻還給晉獻公。獻公喜出望外,說:“璧仍是完美無瑕;而駿馬則強壯不少。”
韓非子對此作了以下的評論:“虞公戰敗並失領土,乃因其短視近利,未考慮到損失的可能性。”並說:“顧小利,則殘大利。”
嗜欲過度,就成為“貪”。貪是人性的一大弱點,虞公的愚蠢值得人們引以為戒,以免自己陷入貪的漩渦中。自古以來,多少人才毀於貪,多少英雄豪傑因貪而淪於萬劫不複的泥潭;現實中,有些人麵對小利的誘惑,難以把持,結果貪圖眼前小利的人,常損失原來獲得的大利。
老子說:“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老子的這種觀念,現在人會認為保守落後,消極悲觀,但對於利欲所浸泡的人,何不是一味良藥。當過度的追求物質與官能享受,沉湎於中,不可自拔,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回到一種中間狀態,這是中庸的智慧。
人生的一切欲望,歸納起來不外乎物質欲望和精神欲望。為了滿足這兩種欲望,相應地產生了兩大追求:物質追求和精神追求。有種人把物質欲望當做人生的全部,因此對精神欲望的追求不高,而另一種人精神欲望相當強烈,對物質卻不十分看重。中庸做人之道:追求功名利祿時不要搶在前麵,當進行品德修養創立事業時不要落於人後,享受物質生活不要超過一定的範圍。
一個人過分追求物質享受,會養成各種不良嗜好,甚至會作威作福。不良的嗜好對人的危害好似烈火,專權弄勢的脾氣對心性的腐蝕如同凶焰。假如不及時緩和一下其強烈的欲望,那猛烈的欲火即使不將其燒得粉身碎骨。正如老子所說:“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所以我們必須加強“慎獨”意識,緩和自己的貪欲,盡量避免“伸過頭”、“蛇吞象”的現象出現,如此才能瀟灑地走好自己的人生曆程。
(十一)殺身成仁——把自己的活動範圍擴大一點
子曰:“誌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
——《論語》
提高自己的境界,一方麵是自我向內的,即心裏的空間要大,一方麵是向外的,即思維的格局要大。有一次,孔子的弟子向孔子請教說:“先生,您講的仁德、忠義都是極好的。人人相愛,以仁義待人,確實是一種美德。仁德我很想得到,但活在世界上也是我的欲望。假如仁德與生命兩者發生了衝突,該怎樣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