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咳……咳……”
最終,鉗住她頸間的大手鬆開了,長時間缺氧的卓文茜猛勁的呼吸氧氣,然而頭頂的眩暈感讓她既惡心又陣陣反胃,幹涸的瞳孔出現了短暫的白目,以至於完全看不清眼前那位猶若被野獸附體而躁狂不已的邪肆臉龐。
卓文茜已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被這個男人掐住咽喉,命懸一線了,本能用手護著脖子的同時她已經抑製不住的被這位時不時就來一回索命遊戲的僵屍男人激怒了,盡管殘喘的呼吸著,可日益猩紅的眼眸卻緊縮著男人血跡斑斑的手臂,下一秒,癱軟的身體直接撲了上去。
嘔!
被絕望包裹的唇齒狠狠的,死死的咬住了男人的手臂,帶著壓製癲狂的憤怒,狠烈的女人囤積在心底許久的怒火毫不留情的發泄在了那隻血肉模糊的手臂上,仿若隻有嗜血的激情才能平複她所有的傷悲,直到幹裂的唇齒被血腥淹沒,直到口腔的熱流滲入心底,她整個人終於釋放了。
抬眸,四目相對,絕美的容顏上殘留著血漬,帶著血腥的笑容宛若地獄出世的魔女,別樣的淒豔。
看著似是浴火重生般妖嬈的女人,男人雙眼一片眩暈,腦子裏一片空白,大腦的運轉似是出現了故障,就連神智也有片刻的停滯,而所有的憤懣,怒意亦統統隨著手臂的血跡蜿蜒滑落,墜滿一身,一地。
“嗬嗬……”
薄唇微揚,滲蜜的唇瓣蕩開一彎慘淡的笑靨,竟無意識的笑出了聲,看著那隻被自己咬得麵目全非的臂膀,卓文茜自嘲般的看到了自己的心,無以複加的心。
不得不說,這樣的卓文茜讓寧之航震撼了,他從未發現自己寵愛了兩年的女人有這樣支離破碎的勇氣,帶著攝人心魂的魄力!
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是了解她的,對她的任性能寵則寵,對她的倔強卻傷透了腦,對她的報仇則是能拖再拖,他慣性掌控全局的思維深刻告訴他,那是男人之間的決戰,不需要她的參與!
可現在的卓文茜卻是寧之航從未見過的,就連他極其反感的標誌性微笑也在這一刻顛覆了他以往的認知,因為她的笑讓他讀到了一種情緒,被稱之為悲傷,亦或者是苦澀的情緒。
充斥著暴怒的氤氳漸漸消逝,上次的落荒而逃已釀成了悲劇,僅此一次也就夠了,至於卡在心裏的無數個為什麼也被歸位的理性思維一一梳理清楚,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他不該傷害她。
“對不起!”雖然他不認為這三個字會有多麼強大的力量,真的能夠彌補些什麼,可看著卓文茜頸項上一圈圈刺眼的淤青痕跡,他就有一種想即刻淩遲自己的衝動。
一想到剛剛在美德信誓旦旦,迫不及待宣告自己是卓文茜丈夫主權的混蛋,寧之航一瞬間覺得自己比那混蛋更加的畜生。
“嗯?”一直盯著他皮開肉綻的手臂出神的卓文茜仿似沒聽清,方才強硬剛烈的她已經衝破了自己本能的極限,此刻的她宛若蔫了氣的皮球,以至於頭腦混亂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氣氛須臾間靜默下來,卓文茜越發混亂,而寧之航卻越來越清醒,他向來是個理智的人,這場雜耍猴子戲他沒心思再演下去了。
“回來吧!一切有我!”他是男人,她是他的妻子,死的是他們的孩子,他不需要他的女人為他分擔壓力和承擔責任。
處於渾噩中的卓文茜顯然被這句酷似重磅炸彈的話驚醒了三分,回去?怎麼回去?以什麼身份回去?眉頭緊蹙,瞳孔深縮,卓文茜滿心狐疑,錯愕的盯著這個隻說結論完全忽略過程的男人,難道她又幻聽了?
“啊?”
麵部抽筋的男人顯然被女人一再的不解風情氣得有些掛不住麵子,特別是她那張生硬的僵屍表情,他甚至在想,她就那麼愛猴子?還要看他繼續演?抱歉!他的興致被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