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潛意識拍了拍安琪留在他衣領上的淚液,大步跨進了內廳。
“媽,究竟怎麼回事?”
顯然,他這聲媽,別有深意!
席慕娟遲疑片刻,悄悄拍著懷裏低沉著頭麵容早已扭曲的沈安琪,她起身為寧之航倒了杯水。
“哎,都怨我這當媽的,以前對不住文茜,可憐這丫頭心善,跟你結婚的時候還肯認我這不負責任的媽!好不容易懷上你的孩子,都是我這福薄的命給克的,真苦那丫頭了!”
薑還是老的辣!老婆懷孕撞車,他卻抱著安琪進了醫院,這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
這些話明擺著是變著法罵他不負責任!現下,安琪又出了事,他已經害了一個了,他豈能再害另一個?
沈安琪這事,他管不管都得管!
“說重點!”沉沉放下玻璃杯,他直直盯著安琪身上那件被撕碎的衣裙,泛黑的眸子劃過一道犀利。
“算了,媽,別讓航哥哥為難,我去相親就是了!”帶著哭腔的柔聲適時徘徊在淩亂陳舊的大廳上空,將她那份被逼無奈的痛楚渲染到極致。
相親?寧之航僵直的上身不自覺微顫著,安琪那句相親確實讓他愕然,還有一絲難以言明的火氣。
“沈家老頭的意思?”
“是啊!安琪這傻丫頭說什麼都不肯,她那死鬼老爹居然派出魔獄門的人抓她,說是綁都綁她去相親!”席慕娟何等心事,寧之航的小動作盡收她眼底。
話多本是招人嫌,可席慕娟的話看似多餘,卻一句句都刺進寧之航心底,紮得他煩悶難安。
“之航啊,有些話,許是我這當媽的不該說,可為了安琪,我也顧不得我這張老臉了!你和安琪十年前就認識,雖說之後被老爺子趕到了美國,可安琪日日夜夜都念著你,你說要讓她去跟人相親,咱們這圈子的相親意味著什麼,你比我這當媽的清楚!你說這傻丫頭還活得下去嗎?嗚!嗚!我可憐的安琪啊!”
席慕娟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得滴水不漏,哭得更是肝腸寸斷。
“對方是誰?”不溫不火的問話,聽不出任何情緒。
“賈明軒!”很意外,這一次出聲的是沈安琪。
寧之航的黑眸裏迎上一抹決然!賈家?微薄的唇沿泛起一絲漣漪。
“航哥哥,賈明軒是禽獸,安琪不要見他!”跌跌撞撞走到寧之航跟前,甚是淒楚的拉著他的衣角,苦苦哀求著。
“賈家的禽獸可不止他一個!”
忽地激烈的言辭顛覆了屋內滿滿的淒苦,也石化了入戲太深的母女倆。
看來,傳聞是真的!
一年前,他能將那畜生全家一夜鏟平!這一次,他要他全家徹底消失!
拎起沈安琪已破舊不堪的衣裙,沒有溫度的話再次響起:“過兩天盛美斯有個慈善晚會,我讓他們發張邀請函到賈家,賈明軒的事我替你擔著!明天我讓秘書給你準備套新的,這件就扔了吧!。”
扶手而去的一刻,母女倆分明看到了他那雙布滿青筋的手狠狠搖曳著。
沈安琪不安的望著他消失的方向,泛著血光的眸子微微眯著。
賈家跟他究竟有何恩怨?因為是她相親的對象?
不,他怒意的源頭不是因為這件事!
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