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雖是讚美的話,孫佳敏聽罷卻麵上減了幾分笑意,細聲細氣地哼了聲,又道,“你哪裏知道,那個寧如秋可是鬼心眼多的很!打從第一眼起本宮就瞧她不順眼,不過風水輪流轉,這回她寧如秋算是栽到本宮手裏了!”
秦白時宣她進宮聽罪,有不少因素都是因她提出要求,如今她皇子得到了,後位穩住了,甚至是皇位也注定是她兒子的了,她還有什麼要怯寧如秋的?她巴不得趕緊讓寧如秋入宮好給她折磨欺負!
念著,孫佳敏彎起了唇角,巧笑盼兮,卻無端叫人看了心底陡升幾分寒意,丫鬟知道一點關於她與寧如秋之間的恩怨,識相地選擇了乖乖閉嘴,以免言多必失,再把自己無辜牽連進去,那多不劃算!
“對了,這寧如秋怎麼還沒進宮,不會是忘了給本宮稟告吧!”說起寧如秋,孫佳敏這才忽的意識到,這都什麼時辰了,寧如秋怎麼還沒到宮裏?!念著又抬眼瞧了瞧寢宮外,逐漸落下的夕陽,心下一陣疑惑。
“應是還沒來,娘娘放心吧,奴婢都跟他們交代過了,一旦寧如秋進宮,便有人第一時間通知娘娘您的!”丫鬟說著,不禁加快了手裏的動作,這個時辰按說寧如秋應該到了,待會兒她要親自瞧瞧才是。
雖說皇宮距離天牢並不遠,但抬轎子的轎夫都是用雙腳走路了,速度免不了比馬車慢了許多。幾個人從皇宮外開始走,一直到天黑時候才走到壽康宮。
“王妃您慢著點,這天昏地暗的小心摔著。”轎夫一麵囑咐,一麵上前攙著寧如秋。
下了轎攆,眼前突如其來的光亮竟叫寧如秋一時間適應不來,下意識眯起了眼睛。夜色下的壽康宮格外透亮,一盞盞樣式精致繁多的宮燈整齊有序地排列著,微小的火光凝聚成一片刺眼的光亮。
定了定神,寧如秋吩咐轎夫退去,自己一個人輕撩起長裙緩步向壽康宮中走去。每一步,都似乎停頓了許久,曾經發生在這裏的一幕幕,就又在她踏上這片土地上時候重新湧現在腦海中。
不知從何時起,每次入宮都別有一番慨歎。
寧如秋細細端量著周圍的一切,有三三兩兩的宮人,提著撚子,行色匆匆的掠過;宮院裏還是與先前同樣的景色,花與樹修整的格外規整,但也就是這般規整,莫名令寧如秋心下一陣不舒服。
收了收目光,不多時,寧如秋已然來到壽康宮正殿門外,守門的丫鬟見寧如秋過來,便忙的跑到殿內傳話,不一會兒,便又匆匆出來,衝著站在殿門外的寧如秋大聲喊道,“進來吧,太妃娘娘跟監國將軍都在呢!”
寧如秋淡掃了眼傳話的丫鬟,沒有應聲,徑直越過她朝裏麵走去。
殿裏。
孫太妃與秦白時正好整以暇地拚著茗茶,吃著糕點,見寧如秋過來,隻抬眼瞥了她一眼,便就視她如無物。
寧如秋淡然欠身,“給太妃請安,見過將軍。”
聽見寧如秋的聲音,孫太妃這才懶懶地正了正身子,怪聲道,“起來吧!大著肚子也不容易,來人!賜坐!”
“多謝太妃娘娘!”言語間,寧如秋在一旁落座,雙目沉靜地望了眼秦白時與孫太妃,秦白時抬眼,正對上寧如秋平靜的眼神,“燁王妃可知本將宣你來原因是何!”
寧如秋抬眉,沉聲道,“還請將軍直言!”
秦白時聞言,好笑得看了看孫太妃,四目相對,皆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須臾,孫太妃止住了笑意,語重心長地對寧如秋說道,“如秋啊,這嫁夫隨夫,王爺犯了重罪,按照天宏國的律例你也是要被問責的!”
寧如秋淺笑若水,“這個如秋明白,不過到底是他歸他,我歸我,即便是王爺做錯了事,又與我何幹!更何況,到此時為止,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北洛國國主一案確實事王爺所犯!太妃娘娘與見過大人隨隨便便就將人定了罪,恐怕不太好吧!”
見寧如秋言辭鑿鑿,秦白時忍不住黑了臉,“本將軍在慘案現場親眼所見,王妃的意思是本王在說謊麼?”說著,秦白時因著怒氣,聲調也不禁拔高了不少。
隻是寧如秋並不膽怯,似乎還沒有什麼人什麼事能讓她心生膽怯,“如秋可沒這麼說!”
秦白時倏地不悅起來,“你……”
“果然又是奴才們辦事不力!”
秦白時剛一張口,卻忽的被殿門外傳來的一陣清脆女聲打斷了話。
寧如秋心神一頓,孫佳敏來了?下意識回眸望去,隻見正殿外,盈盈燭火下一抹金色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
今日的孫佳敏打扮地尤其出挑,一襲修身金色鳳袍,勾勒出她驕人的身段,嬌豔又不失霸氣,恰到好處的精致妝容將她的年輕與美貌體現地淋漓盡致,萬千烏發上帶著一定金燦燦的鳳冠,這般妖嬈美人,饒是女人見了也忍不住多看兩眼。坐在孫太妃身旁的秦白時更是瞧的興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