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不知為何,我竟想起了這句話。無緣無故的,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笑。
陽光很好,曬的我身上暖暖地。
回到冷瓊閣的時候,風吹過竹林,竹影搖曳,“沙沙”地響。說不出的心曠神怡。
小糖不知又躲哪兒去了,整個冷瓊閣安靜地緊。奇怪,早上走的時候,小糖還那麼緊張,現在應該是在門口才對。
“小糖,我回來了!”沒人應聲。
“小糖?無尚?”小糖不在,無尚也沒在。難道是去幽會去了?那可就不能喊了,打擾了鴛鴦可不好。還是等他們回來了再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好了,小糖那麼愛玩,到時候把她一起帶去好了。
桌上還有小半壺茶,有些涼了,不過也好,免得燙。茶杯是用竹子雕成的,杯壁刻著幾支竹枝,很是雅致,拿在手裏還很舒服。剛吃了幾口,就看見小糖慢慢地走了進來。
我放下茶杯,迎了上去。“小糖,去哪兒了?是不是跟無尚一起…”俏皮話隻說了一半,就再也說不出來。小糖的一雙杏眼,蓄滿了淚水。當我提到“無尚”的時候,我看見那晶瑩的液體,劃過她清麗的臉,輕輕地掉落。一滴,又一滴。
我呆住了,嘴張了張,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理智告訴我應該問小糖發生了什麼事兒,可是心裏卻在尖叫,什麼都不要問。天上永遠不可能掉餡餅,小糖明顯不是喜極而泣。
卻還是開了口。
小糖什麼也沒說,隻是流淚。我踉踉蹌蹌地奔出了冷瓊閣,發現無處可去。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感覺好像自己做什麼都是錯的。所以被拋棄。
活該嘛。
無尚走之前留了封信,說他離開一段時間,很快就會回來。這個很快是三年。我以為我忘記他長什麼模樣了,再見麵時,還是一眼認了出來。劍眉星目,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以及,繡著兩隻喜鵲的香囊。跟我第一次見他一樣,他站在一個人的身後。那個人叫蕭然。
蕭然,二十八歲。十三歲隨父蕭翎上戰場,十五歲立戰功被封為驍騎營營長,十七歲擊退匈奴被封為上將軍,二十三歲接替父職,被當今聖上封為護國大將軍。為人低調,深居簡出。關於他,我知道的隻有這麼多。我現在的名字,叫君念。
三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比如說,把一個半點武功也不會的無名女子,□□成能夠獨當一麵的宛晴山莊少莊主。
我常想,如果那天沒有跟小糖一起去看牡丹花,現在會是什麼樣子。也許無尚就不會走,也許冷瓊閣還是會充滿小糖的笑聲,也許江湖上根本就不會出現宛晴山莊君念,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是是非非、紛紛擾擾……
可我隻能告訴自己,一切都無法回頭。
那個比武大會,我還是去了。去之前父親教了我幾招,囑咐了我幾句,說是防身,後來才知道那是君家秘傳的武功心法。
小糖自那日哭過之後,變得不大愛說話,每日隻是微笑。那笑容讓我難過,心裏堵得說不出話來,隻能借口習武,躲到閣外去。父親請了幾個先生,教我詩書禮儀。白日裏我徹頭徹尾的是一名叫做“君念”的宛晴山莊少莊主,夜裏隱約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卻又聽不清楚,擾的我心煩意亂,無法入眠。非要喝一碗安神湯,才能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