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
軒轅冥和宮斷月準備好,進宮參加宮宴。
此次是正式場合,軒轅冥玉冠束發,一襲暗花祥雲繡邊的墨色蟒袍,腰間係著黛綠色鑲赤紅寶石寬帶,足蹬一雙黑色的軟皮長靴,一身雍容華貴,俊美英挺令人心折。
宮斷月著紅色宮裝,裙擺曳地足有千層,曲線玲瓏,纓絡垂旒。披散的秀發隻插了一支別致而清幽的白玉簪子,仿若仙子出塵,美的不似凡人。
兩人坐著馬車一路到了皇宮,車簾掀開,頓時吸引了無數驚豔的目光。
軒轅冥頭頂“嘶嘶”冒著冷氣,鷹眸在四周低垂著腦袋半點也不敢再看過來的人身上一個個掃過,忍住想把宮斷月塞回馬車藏起來的衝動,大手搭上她的肩頭明明白白的宣告著所有權。
跟在後麵的齊飛嘴角連連抽搐,爺啊,不過是一些侍衛宮女……呃,還有太監,咱至於這樣嗎?
宮斷月懶得理會這人心底那點陰暗的占有欲,也不反抗,任他攬著自己大搖大擺的向禦花園走去。
一邁入禦花園,右邊坐席頓時射來幾道目光,那裏是北燕使節和西晉使節所在的位置,來者為客,坐在代表尊貴的右邊。
目光中有兩道最為鋒銳,好似刀子一般割向二人,這兩道目光的主人,一道是被軒轅冥逼得向百姓致歉,顏麵盡失的北燕太子鮮於浩,一道來自和斷月搶男人不成反被捏住脖頸,窒息昏迷的北燕公主鮮於嫻。
宮宴開始片刻了,也未見南齊使節的到來,這讓眾人不禁有些疑惑。
手中把玩著小小的酒杯,看著酒杯中的酒水蕩漾,宮斷月微揚起眉,南宮竹好大的架子,所有人已經等候半日,還沒來。
不過,無所謂,反正沒麵子的又不是她。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話不適用於她。
“南齊四皇子到。”高聲的讚禮聲突然響起。
宮斷月和軒轅冥聽言,齊齊轉過頭朝下方的大殿看去。
高聲的讚禮聲響徹在這一方,慕容羽和董思,早已在馬上挺直了身形,此時微微縱馬前行,迎接而上。
“臣代我皇迎接南齊四皇子,遠道而來,我皇十分高興。”慕容羽依舊一身白色長袍,微笑著立與道路之中道。語氣不倨傲也不謙卑。
“東秦,南齊,友好之邦,此次路遇意外,遲了宴期,該是竹道歉才是。”溫潤的聲音傳來,說著道歉的話語,卻絲毫聽不出歉意。大轎停下,一瓷白修長的手,緩緩的揭開轎簾,步行而下。
宮斷月頓時側頭看去。
一頭長及腰間的長發束成一束隨意的披散在身後,眉飛入鬢,那一雙眼眸,朦朧的讓人看不清所想,冰冷的可以凍結住一切,但是卻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
高挺的鼻梁下嫣紅的雙唇,淡淡的泯著,絕色姿容,傾國傾城。
一身月華白的長袍,在金色的陽光中,隨風微微輕拂,襯的他宛若月中神仙,華貴清冷之極。
冷,不似軒轅冥的冷酷鐵血,而是一種冰冷,如玉一樣。
宮斷月見此揚了揚眉,難怪能夠與軒轅冥對敵,果然人中極品,就算是她,也要讚一聲了。
“如秋天,如曉嵐;比之含煙新柳則較濃,比之脫籜初篁則較淡;溫於玉,滑於紈。這南宮竹當真絕色。”宮斷月點了點頭,眼中滿是讚歎。
眉眼鎖定下方的南宮竹,宮斷月還待細看,腰間突然一疼,宮斷月頓時轉頭看去。
隻見身旁的軒轅冥,眼望著下方,手指卻捏在她腰間,那妖魅的臉上籠罩著一層寒氣。
這人,這是在吃醋?
宮斷月瞬間反應過來,不由又好氣又好笑的伸手握住捏著她腰間的手,緊緊的握了握,人皆有愛美之心,欣賞美好的事物,這是一種天份。
不過,她不是花癡,不就是多看兩眼而已,這個人吃什麼醋啊。
感覺到宮斷月的緊握,軒轅冥反手緊緊的握住宮斷月的手,回首瞪了宮斷月一眼,那一眼的意思明白的緊,不許多看,要看就看我。
宮斷月頓時輕笑了起來,這個軒轅冥。
“請。”下方,慕容羽的聲音傳來。
“請。”
縱身上馬,南宮竹並肩與慕容羽朝前而去。
馬蹄踏前,一身清冷華貴的南宮竹,突然好似很隨意的扭轉頭,朝他們看來,那朦朧的雙眼中是洞悉一切。
一手握著宮斷月的手,一手端著酒杯的軒轅冥,麵無表情的對視南宮竹看過來的眼神。
火花四濺,氣息驚人。
兩個男子,在此時遙空對上。
半響,軒轅冥緩緩的朝南宮竹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而就在同一時間,南宮竹朝著軒轅冥微點了點頭,對著慕容羽都沒一絲謙虛的施禮,給了對手軒轅冥。
這是,隻有真正的對手,才能贏得對方的尊重。
轉過頭,南宮竹縱馬離開,再沒回頭。
軒轅冥一口飲盡杯中酒,不複在望。
交錯而過,但是,這才是一個開始。
南宮竹的冷,不是殺手的冷銳,不是軒轅冥的冷酷,是一種任何情緒都沒有的陰冷,隻是被他隱藏的很好,所以表麵看上去溫潤如玉。
沒有說話的宮斷月,微微轉眸,若是剛才那對冰眸,能夠有其他的色彩,那不知道是怎樣的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