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相親”那天以後,鳳九歌要應對的就不僅僅是白家的人、以及後宮的某些妃嬪隔三差五的‘看望’了——她要應付的,還有那五個皇女。
其實,鳳九歌可以看得出來,柳風嫻每次都不是自己想來的:他每次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總是淡淡的,拒人於千裏,不似其他人或諂媚或隱隱期待。她知道,他隻是跟著別人這樣做,或許是不想在這個後宮裏太‘獨具一格’吧!
好吧,看在前段時間柳風嫻沒有為難爹爹的份上,她鳳九歌可以放他一馬,否則,就算他想淡出這個爭權奪利的舞台,她也會把他給拉上來的!
可是,她可是會去偷偷拜訪的哦——誰讓龍夜流跟她一般大呢,而她自己,確實不太像個正常的小孩,她隻想讓別人以為她正常點,雖然她的作為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範圍……不過做個隻是比常人聰明點的孩子總還是來得及的。
啊,對了,還有一個人——一個讓她又想起了祈的人——無論怎樣,鳳九歌都想在自己能力範圍內保護的人。
唉,自己惹的禍,還是自己來收拾吧!
隻不過少不了讓她受些苦了……
於是,鳳九歌把苗苗叫來,交了個任務跟它。
結果,苗苗隻是懶懶地趴在桌子上,懶洋洋地伸了伸四個爪子,再用它那種童稚的聲音咕噥道:“主人,芙蓉糕,苗苗餓了嘛~”
鳳九歌好笑道:“怎麼,還沒幹活就想要報酬了?”
卻換來了苗苗的長篇大論:“話不是這麼說的嘛,主人,如果苗苗餓了的話就跑得慢,跑得慢的話,在某些危急情況下就救不了瀾小皇女;這倒不是做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如果苗苗餓暈了被人發現了的話,主人不就暴露了嗎?主人暴露的話……”
好……囉嗦啊!不過它說得倒是不錯:誰都知道苗苗是她的寵物了。
鳳九歌心裏那個悔啊,她怎麼想得到一隻貓就那麼囉嗦呢?而且還威脅她?
鳳九歌眯了眯她那雙桃花眼,語氣不善道:“喲,威脅起我來了?”
苗苗聞言縮了縮身子,背部那道白色的閃電都被它縮得皺皺的了,卻依舊不怕死地爭取著它的芙蓉糕:因為它知道,如果主人真的生氣的話,不會這麼情緒外露,相反,卻還是溫柔地微笑,隻不過,那笑容的弧度會輕微的加大一兩度,而聲音則會愈加溫柔,不很了解她的人是發現不了的……所以,現在的鳳九歌它反而不怕,隻是,主人的麵子它還是要給的:“苗苗怎麼敢威脅主人呢?主人可是世上最偉大、最睿智、最……(以下省略n字)的人,怎麼可能受苗苗的威脅呢?苗苗隻不過是提議而已,對,提議,提議!”
鳳九歌翻了個白眼,同意了苗苗的‘提議’,卻有壞心地提醒道:“不過千萬別用你的爪子哦!否則中毒了的話,主人我可不負責幫你解哦!”
苗苗大歎了一聲‘嗚呼哀哉’,吃完了它的‘報酬’以後,慢悠悠地起來,優雅地走向了門口,晃出了鳳九歌的視線,然後迅速消失不見。
鳳九歌失笑:自己何時變得那麼惡質了?芙蓉糕給苗苗本也沒什麼,可她怎麼就喜歡把它逗弄到急了,跟自己耍些並不怎麼高明的小聰明才肯放過它?
而且,那淡淡的滿足是什麼?也許她該把它叫做‘溫馨’吧?
現在,鳳九歌對苗苗的‘主人論’是確信無疑了:當過殺手的她,直覺相當的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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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淑婕妤醒來,看見落枕邊有一張紙條時著實吃了一驚,待看完內容後,更是臉色慘白,渾身冷汗了。
因為上麵寫著:‘瀾日前得展羽所喜,為他人所妒,處境堪憂’。
淑婕妤在後宮多年,當然知道那個‘處境堪憂’到底‘憂’到什麼程度了!他可憐的小女兒啊,那麼小就活得那麼辛苦……如此的懂事、如此的壓抑,那,他怎麼還可以忍受她受到那樣慘烈的傷害?
可是,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保護夜瀾啊,誰能來告訴他?
當天,他就聽到夜瀾在君後麵前失儀,冒犯君後,被罰了十大板的消息,聽說當時南宮君後有免罰的意思,卻因在場的眾君、妃一致覺得夜瀾不可饒恕,一定要罰,才“不得不”罰的。
——原來聯手了啊!在後宮那麼多年不是白白過來的,他怎麼會連這點貓膩都看不出來呢?
該怎麼辦……才能解救他的女兒……
他真的,什麼都不求,隻求兒女平安、陛下安好就可以了……為何,為何女兒還是被卷了進去?
想了很久,他決定支開所有的人,在床上留了張求助的字條,希望那個在暗中警示他的人可以幫助他:既然那個人給自己警示了,也就是想幫自己了,而他(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紙條送進來,自然也能讓人毫無察覺地拿出去了。
淑婕妤隻是賭賭而已,如果那個人真的想幫自己的話,那麼所有的事情都不迎刃而解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也許老天可憐自己吧,那個人真的是想幫自己的:在他匆匆忙忙準備去看女兒的時候,木塌上便有了一張新的字條,上書;‘遠展羽,親良君,傾瀾之力為其所喜;遠朝堂’。
淑婕妤看到紙條的時候,內心隻充滿著無限的感恩與激動:看來上天還是待他不薄的,得到了女皇妻主的憐愛、有了二子一女、二子女兒都孝順而懂事,即使現在碰到了這麼大的危機都還有‘貴人’相助,相信女兒一定會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