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回來做手術就行。我怕你知道我生病了著急,都叫我姐不要給你說,她給你說什麼呀,真是。”
母親哽咽道:
“兒啊,你難道要瞞我一輩子,你姐她現在不說,遲早我也會知道呀。哪個不會生病呀。趕快回家來,早點治好,早點上學去。”
我給院長打了電話,說了我選擇回家手術的事情。院長道:
“非默同學,你先去向你所在的學院請一個假,暫時先請一個月的假期吧。這是個程序問題。然後我給你們老師打電話說明你的情況,你今天晚上就可以回家去了。”
所有的手續都辦妥了,我買了車票,是晚上十一點的,雲梓執意要送我。
我有些想不通,有些悲觀。
雲梓看到我的樣子,也是非常的難過。我對雲梓說:
“雲梓,才來這裏十幾天時間,沒想到我卻發生了這樣大的變故。現在我前途未仆,如果病治不好,我就不回來了。你要好好的。”
雲梓流著眼淚道:
“你不要想的那麼悲觀好不好,你會很快好起來的。你不是說要陪我度過這幾年的大學時光麼。”
我歎道:
“那個夏天我是說過,要來江城帶你的,事實上,我也真來了。而且居然是同城同校,我是做到了,可是老天他不眷顧有情人啊,我們本來在一起好好的,可是現在卻突生枝節。未來怎麼樣,麵對我的東西會怎麼樣,我一去所知。我不敢保證我會再活著回來。”
“不,不,你會再回來的,我等著你!”雲梓淚眼朦朧。
我隻是一個勁的歎氣,我實在是想不通,在這樣少年輕狂的年紀,病魔為什麼偏偏要找上我。
“你是我的太陽,沒有你,我就什麼都沒有了。”雲梓哭得更厲害了。
看到我麵前的雲梓哭得這樣的傷心,我知道我不能崩潰,必須打起精神。為自己,也為所有愛我的人。
我把雲梓攬在懷裏,吻去她眼角的淚水,斬釘截鐵,一臉堅毅的道:
“好,不要難過了,非默是不會像命運低頭的。什麼他媽的胸腔積液,讓它見鬼去吧,你乖乖的,一個月後,等我回來!”雲梓撲在我懷裏,狠命地點頭。我感覺到,熱熱的東西又流了下來,那是雲梓的眼淚又來了,我又再一次給她吻去眼角的淚水,不失幽默的道:
“你這眼睛是不是漏水了,怎麼有這麼多淚水呀。”雲梓破涕為笑,緊緊的抱住我,像是怕失去寶物似的。
我帶著病痛,在中秋節的前一夜回到了涼都。中秋節那天,我住進了醫院。因為家裏人在醫院有熟人,我受到了醫院所謂的“優待”,上午住進醫院,下午即刻手術。這讓很多跟我一樣患了同類病痛,提前住進醫院好幾天,都還沒有手術的人很不解,他們感覺很是委屈而又鬱悶。我住的病房比較高級,隻有我一個人,這還算清淨。但我的心情依然很糟糕。
下午要進行手術,老實說我是有些害怕的。對於一個患了大病的人來說,手術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名詞。我不知道下午的手術會怎麼樣,我哥不知道,我姐不知道,我母親也不知道,醫生對這問題也是諱莫如深。這讓我特別沒有安全感。我還是眷念著生命的,我可是不想為了一個我毫不知情的手術給搞掛了。那個時候,校醫院的院長成了我谘詢問題的專家。中午的時候,我打電話問院長。
“院長,我住進了醫院了,下午準備手術。我想向您詢問哈我這種病是要如何手術的。”
院長道:
“非默同學,你是什麼時候住進醫院的。”
我道:
“今天上午,醫生給我做了一個體檢,各方麵都正常,因為我家有關係,就先安排手術了。”
院長聽了,道:
“哇,一般住院都要觀察幾天才做手術的,你們是不是有些急了?不過,沒事,你人年輕,應該支持得住。”
我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繼續追問道:
“院長,這邊醫生隻是說下午做手術,可是具體怎麼做,他們沒有向我透漏半句啊,這手術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院長安慰我道:
“不要怕,就是從你的背上通過一些醫學器具,把胸腔裏的積液給抽出來,這不是什麼大手術,很快就過去了的。”
我還是聽不明白。不一會兒,一個護士拿著手術承諾書來要我簽字,我接過協議書,看了上麵的條款,就來氣。為什麼呢,因為那協議書上麵規定的條款,其實全是醫院怕在手術過程中患者出現死亡、暈倒,休克等特殊情況,采取推卸責任的另一種說辭。我很不悅的簽了字。接著要家長簽字,我哥接過去簽了。他也看了上麵的條款,冷笑道:
“好一個手術協議書,出了事,所有的責任都在患者身上,這醫院也太狡猾,太不講良心了吧。”
護士皺皺眉,很沒好氣的道:
“如果你們有意見,可以選擇不簽字,不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