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險水高山(1 / 2)

徐老師的措施立馬就取得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一個月後,高一年級進行月考,他的班級像黑馬一樣殺出,超越了所有的重點班,直追尖子班。那時候,清河一中的班級建製分三個等級,即尖子班,重點班,普通班。徐老師的普通班隻用了一個月時間就完成了三級跳,無論平均分,學生年級排名,都緊緊咬在尖子班的後麵,有幾個學生還進了年級前二十名,讓全校師生震驚。很多人不相信這樣的事實,無法接受一個普通班如此飛速的發展,就說,等下一次考好了,那才真是有水平,這次還看不出來。

徐老師知道許多人還持有偏見,就在班會上故意說,同學們,我們考好了,可是有人說我們灌了水,不是真實的,你們能夠接受嗎?很多同學其實早就聽聞了這樣的風言風語,自己辛辛苦苦學來的成績遭到別人質疑,正沒有地方發泄呢,馬上異口同聲的喊道:不接受!真金不怕火煉,等著瞧。徐老師趁熱打鐵,道:我也不能接受,你們也不能接受,那我們該怎麼辦?同學們又氣壯山河的喊道:努力學習,搞好考試,證明給他們看!徐老師目標達到:好,那我們仍然堅持上個月的作息製度。這回沒有了噓聲。

接著半期考來了,徐老師的班級巋然不動,再創輝煌,不僅保住了上次的成績,平均分一下子就增加了好幾分,超越了一個尖子班。全校沸騰了。徐老師出名了,他的班級也出名了。這引起了學校領導的重視,同時也引起了社會媒體和教育界的關注。高二下半期的時候,徐老師的班級晉升為尖子班,創下了清河一中數十年來不曾有的記錄,很多人稱為奇跡。

我上高中的時候,徐老師已經在我們小城聲名遠揚,很多人以進入他的班級為傲。我高一的時候有幸進了尖子班,成了他的學生,到了高二分文理科,我選了文科,他是教政治的,理所當然是教尖子班,我們又再續師生關係,直到高三畢業。

我從大連退學回來的消息是我的一個老同學給徐老師說的。那個同學為了考北京大學,連續補習了三年,一直在徐老師的班上。我回來後遇到那個同學一次,是她無意中向徐老師透漏了我回來的消息。徐老師不放心我,一直找我,終於在五月份聯係上了,他隻說了一句話:趕快過來,你知道事情的嚴峻性的,不解釋。我尊重我的老師,感謝他對我的好,就象征性的去了他的班級。去上第一堂課的時候,突然間,我竟然莫名的有些心跳。

徐老師來上課的時候,故意先去我的座位上,我們進行了一次簡短的談話。徐老師問:

怎麼不及時來找我呢。

我道:一直在外麵漂泊,四月份高考報名才來的。

他又道:

那時候你就該來找老師的嘛。退學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要用平常心去麵對。

我點點頭。他拿起我的資料,翻看了一會,滿意的道:

耶,我發現,你私底下也在自習的呀,這很好。

我靦腆的笑。

徐老師道:

還有一個多月時間,還能學到不少東西。把這個當做最後一次高考,不要疏忽大意了。

因為我的老師的關心,好意難卻,我本來隻是打算來應應景的,但我的老師的這一番話,使我徹底放棄了玩世不恭的心理,我下決心,認真麵對及下來發生的一切。

忙碌中的日子很快過去。轉眼就是六月。這段時日雲梓一直關注著我的動向,我做什麼事情,她都是舉雙手讚成。比如我在民裕搞搞鄉村實驗,在《奢渡河》雜誌搞詩歌專號,自己複習高考,每給她說起一件事,她都說很好,沒有異議。我是個充滿好奇心的人,我就問她,這段時間我做什麼事情你都沒有發表過意見,我覺得好奇怪呢。雲梓道,因為隻要是你喜歡做的事情,隻要你覺得對,我都要無條件讚成。我道,萬一做錯了呢。她說,我們一起錯。我笑。在我們相識一周年那天,我一大早就給她發了信息,總結了我們風風雨雨的一年,肯定了我們的愛情,很多美好又被從新尋回。雲梓說,六月的時候,她要回來,陪我一起度過那非常時期。

我有部分同學知道我回來的事情,比如柏安,他在省城讀書,我在《奢渡河》雜誌搞詩歌專號的時候,我們就曾見了麵。我們見麵後自然是談了這二三年來彼此的收獲,收獲當然是看了哪些書,長了哪些見識。在交談中,我們都發現彼此為了遵從自己的內心,冒天下之大不韙,做了一些別人認為很傻的事情。我因為討厭學校風氣,不喜歡讀空泛的書,選擇退學,柏安則是對新聞學越來越失望,選擇了轉係,經過千辛萬苦如願讀上了哲學專業。我們的驚喜發現,我們在讀的書基本都差不多。比如,我有一段時間曾經一頭紮進古典,柏安那時候也是在為《春秋》《周易》瘋狂。後來我在流浪生活中感覺人生很無奈,就經常思考自己是什麼,人生是什麼,我要做什麼。在一個夜晚我發現這與哲學的三個終極問題很有些相像,就想哲學說不定能夠給我答案的,於是就在那些地攤上買了諸如薩特、尼采、柏拉圖等人的書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