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皇甫禦鐵青著俊臉,飛快的消失在小巷盡頭。

而蘇靜雅,眼底最後的一縷亮光也消失在日出前夕的黑暗裏,不複存在——

整整一天,蘇靜雅都不知自己到底是怎樣度過的。

不知道自己去過什麼地方,不知道自己走過哪一條街,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吃飯,有沒有喝水。

不止一次想死,可是,卻舍不得肚子裏的孩子,陪同她一起去死。

她有權利支配掌控自己的人生,卻沒有權利剝奪肚子裏孩子生存的權利。

就算要死,她也必須熬到把孩子生下來。

夜幕降臨,蘇靜雅坐在接到邊上的長椅上,麵無表情地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行人。

或,行色匆匆提著公文包往家趕;或,牽著情人的手懶散愜意地散步;或,夫妻兩人推著嬰兒車往商場裏走……

一百種人,一百種姿態。

蘇靜雅靜靜看著,卻羨慕不已。

一直在長椅上,坐到夜深人靜,大街上的行人從人滿為患,到熙熙攘攘,再到寥寥無幾,最後到空無一人。

或許是疲憊了,或許是冷著了,抑或是餓了,蘇靜雅起身找了個地方吃飯,然後打算回地下室休息。

隻是,往地下室的方向沒走幾步,她頓時猶豫了。

皇甫禦說不想再看見她,她回去的話,就算一直躲在地下室內不出來,遲早一天也會碰到。

他那麼討厭她,她真的不想再給他添堵。

所以……

蘇靜雅調轉了方向,打算去找家酒店。

隻是,在經過一條寂靜無人的街道時,對麵突然跌跌撞撞竄入一個狼狽的身影。

蘇靜雅淡淡瞄了眼,旋即埋下腦袋,當做沒瞧見一樣快速離開。

然而,那人影在跑到她的身邊時,突然“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與之同時,還有清脆的鐵鏈敲擊在地麵的聲音,蘇靜雅這才注意到:人影,衣衫殘破,頭發很長很髒,一塊又一塊的凝結在一起,掩住他的麵容,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長相;而最讓人驚心的是,他的手和腳被鐵鏈給鎖著。

蘇靜雅看著他慘不忍睹的樣子,心生同情。

見他竭力想要爬起來,卻怎麼也爬不起來,善心作祟,蘇靜雅皺了皺眉頭,挺著大肚子朝著他走過去,然後艱難地蹲下身伸手就要去攙扶他。

“你,沒事吧?!我扶……”你!

然而,不容她把話講完,“刷~”一道極其犀利嗜血的恐怖目光,透過掩住他麵容的發絲射來,嚇得蘇靜雅差點跌坐在地。

可是,那人在看清她容貌之後,從最初的戒備恐嚇,到後來的震驚,嘶啞的聲音,喃喃喊出她的名字:“靜雅?!”

蘇靜雅很狐疑,在美國,她並沒有朋友,不可能有人認識她,或者喊出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