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雅捧著骨灰盒,站在母親的前麵,抬不起頭。在陽光的照耀下,她臉色愈發的慘白,死灰的就像幽靈。

花高價,在母親艾夢的墳墓邊上,修建了一座跟母親一樣奢華的墳,她請了法師幫鄭君南做法超度,隻因:鄭君南生前雙手沾染過太多的血腥,她希望他到了天堂,能跟母親沒有任何煩惱與阻礙的在一起。

法師做法後,掐算了下時間,見蘇靜雅還死死的將骨灰盒捂在胸口,並沒有放入棺盒中,他好心上前勸道:“施主,死者已矣,請節哀順變。再不把骨灰盒放進去,入棺的吉時便要過了。”

蘇靜雅好似沒有聽見,輕輕合動了下長卷如羽翼的睫毛,陽光下,她的睫毛,就像被鍍上一層盡管的蝴蝶。

平日,振翅想要飛,這一刻,卻好像馬上就要隕落了。

聽了法師的話,蘇靜雅隻有一個動作,更用力的將骨灰盒捂在胸口。

“施主!!”法師皺了皺眉,見她舍不得,卻又不得不將骨灰盒放進棺盒中,於是,法師讓兩名下屬幫助蘇靜雅放進去。

蘇靜雅緊了緊骨灰盒,卻抵不過兩個大男人的強取豪奪,她淚眼朦朧、眼睜睜看著鄭君南的骨灰盒放入棺盒中,然後被他們用土一點點掩埋了。

當骨灰盒被完完全全掩埋的那一瞬間,蘇靜雅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她像是瘋了一樣,撲過去,顫抖著手將骨灰盒刨出來,隨即緊緊的抱在懷裏,嚎啕大哭的瞪著周圍人:“不要搶走我的爸爸,不要把我們分開!!啊啊,不要啊,不要分開我們!!請你們不要對我這麼殘忍,不要……”

那樣歇斯底裏、悲痛想要絕的哭聲,像是一把刀子割在眾人的心髒上,在場之人,皆是濕了眼眶。

下葬,蘇靜雅反反複複折騰了好幾次,最終還是被人強行拖住,快速將骨灰埋了,將棺盒蓋住,然後用釘子是釘死。

“爸爸……爸爸……不要拋棄小雅!!爸爸……不要走……爸爸……”蘇靜雅哭得撕心裂肺,看著墳墓已經被掩埋好了,她才一點點的止住哭聲,卻是整個人好像被抽空了靈魂,宛如行屍走肉一般,佇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雙目,更是空洞死寂,了無生機。

蘇靜雅一點點軟下去,跪坐在墳前,大腦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忘了。

聘請的法師們,臨走前,又兩名好心的女法師,見下葬的葬禮,隻有她一人,於是詢問道:“小姐,你家人的電話號碼是多少?!我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過來接你吧。”

“……”蘇靜雅好像沒聽見一樣,隻是盯著鄭君南墓碑上和藹的笑容,然後,她眼前一花,好像又看見鄭君南像往日一樣坐在沙發上,衝著她笑臉盈盈的招手,讓她過去,情不自禁的,她嘴角一樣,然後呆呆笑了出來。

與此同時,眼淚也順著蒼白的小臉滑下。

“你們管她做什麼啊?!有錢拿就好了,我們還得趕下一場呢!走了!!”另一名法師,轉過身不耐煩的吼,“她沒有媽,現在又死爸爸,還有什麼家人啊?!有家人,還不來參加葬禮嗎?!趕緊的,動作麻利的上車!!”

法師的挖苦,蘇靜雅完全沒有聽見,整整一下午,她都笑著落淚的盯著鄭君南的照片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