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禦聽了他們兩人的話,薄唇揚得更高。

他緩緩,一點點轉過身,明明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眼眸滿滿的全是凍人的寒霜。

淡雅扯唇,道:“殘忍?!折磨?!什麼叫殘忍?!什麼叫折磨?!鄭先生對這兩個詞的理解,應該有些模糊不全吧?不如我來好好詮釋一下給你聽?殘忍和折磨,是一個才十歲大的孩子,親眼看見自己的父母死在自己的麵前,葬身火海,連屍骨都找不到!被人推下海,窒息得快要死去,那才叫殘忍,那才叫折磨!”

鄭君南聽了,一時無言以對,隻是怔怔的望著他。

“禦,你不要這樣。鄭叔叔雖然有錯,可是……靜雅是無辜的。她給你生兒育女,你把億念從她身邊搶走,如此折磨她,真的太過分和殘忍了!”東方炎試圖跟皇甫禦心平氣和交談。

可是皇甫禦卻突然勃然大怒起來,他雙目腥紅:“東方炎你給我閉嘴——!!不要在我麵前裝假仁假義,估計什麼叫過分和殘忍,你比我更清楚。”

“……”東方炎被他一嗬斥,頓時岔氣了,憤怒的瞪著他,明明胸腔內怒火熊熊燃燒著,腦子裏有無數反駁的言語,卻詭異的說不出一個字。

蘇靜雅除了開始說了一句話,從頭到尾,都咬著嘴唇,一言不發的望著周身冷氣纏繞的男人。

盛夏的上午,太陽早早的鑽出雲層,燦爛明媚的照射大地。

光芒很熾熱,很燙人。

可是蘇靜雅卻覺得冷。

“蘇小姐,為了不耽誤大家的時間,更為了兩家人和平共處,你還是簽字吧。”高雄捧著協議,手裏拿著一支筆,走到蘇靜雅麵前,將簽字的頁麵翻開攤在她眼前。

蘇靜雅協議,有些恍惚,忽而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被他逼著簽下離婚協議的畫麵。

她咬著嘴唇想笑,難道她和皇甫禦之間,這輩子都隻能處在這樣水火不容的境地嗎?!兩人之間,不能像普通的情侶,好好相愛,開開心心結婚,恩恩愛愛生子,就一定要搞成這樣嗎?!

蘇靜雅竭力咬住嘴唇,憋住眼淚,她盯著協議,盡可能讓自己再堅持一些,不過……她還是無法自控,緩緩的蹲下身,絕望的掩麵而泣。

安靜的皇城大門,除了微弱的風,徐徐吹過的聲音外,隻剩下她悲涼的哭音,繚繞盤旋。

鄭君南看著自己的女兒哭得泣不成聲,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就像被人拔去鉗子、剝去蝦殼的蝦米,滿身的傷痕。

他跟著紅了眼眶,心急如焚的想要安慰,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後,他抬頭看向一臉冷漠,麵無表情,連看都不看他女兒的男人,語氣堅定地說:“皇甫禦,如果我以死謝罪,用自己的性命去彌補我曾經犯下的彌天罪惡,你能不再折磨我的女兒,能好好待她和我外孫麼?”

“你想死?!行!!求之不得!!”隨即,皇甫禦朝著身旁的一名保鏢打了個響指。

“皇甫禦——”東方炎驚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