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許久，他還是撥通了法國的電話。嘟嘟的聲音持續了良久之後才接通，久到他差點以為沒人接要掛斷了，顧小遠的聲音才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喂？”
“小遠，是我。”很可笑，他竟然覺得自己有一點緊張。
“桐哥哥，你等會兒。”顧小遠那邊有點吵，等了一會兒，背景的聲音又小了些，看來是他找了個僻靜點的地方。
“有什麼事嗎？”
“你在做什麼？”邱桐其實有點沒話找話，如果一開始就不知道顧小遠的想法，他可能怎樣閑聊都可以。可是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所以現在反而有點小心翼翼的，怕說錯話又怕沒話說。
“哦，這邊正好有人在放煙花，韓叔叔帶我一起過來玩。”聽得出是在郊外，手機裏還傳出凜冽的風聲，仔細聽是有煙花騰空的聲音。但是對邱桐來說，一切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韓叔叔。他又是誰？
“韓叔叔，哪個韓叔叔？”
“他是我老板啦，叫著叫著就習慣了。哎，等一下，馬上就來。”顧小遠捂著話筒對著遠處誰回答了一聲。
“桐哥哥你不上班嗎？”
“哦，放假了。”
“這樣啊，那你可以出去好好玩玩，難得放假嘛。”
“嗯。小遠，你老板，他對你很好嗎？”
“挺好的，沒想到看起來挺嚴肅的人其實就跟個大孩子一樣。”顧小遠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高興的事情，忽然就笑了出來，連帶著語氣都跟著變柔了三分。
“啊，桐哥哥，快要到中國的春節了吧，看來今年要在巴黎過年了，祝你春節快樂。”顧小遠今晚的心情似乎很好，從頭到尾一直都語氣正常。上次跟他打電話的時候都能聽出他聲音裏的緊張，可是這次卻完全沒有，而且偶爾還能聽出他聲音裏的高興。
“你也是，春節快樂。”
“韓叔叔在叫我了，桐哥哥你還有事嗎？”
“沒事了，你玩得開心點。”
“嗯，你也假期愉快。那桐哥哥再見。”
“小遠等等。”
“怎麼了，桐哥哥？”
“你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要到下個月吧，韓叔叔說等他安排好了就讓我回去。哦，我就來了。桐哥哥，我不跟你說了，韓叔叔在叫我了，先掛了哈。拜拜。”嘟嘟的忙音傳來，顧小遠已經掛了電話。邱桐還想跟他說叫他早點回來都沒來得及。
握著電話，他突然沒來由就生出一陣煩躁。顧小遠一口一個韓叔叔叫得他十分焦躁不安。一個老板幹嗎對員工那麼好，親自陪他去培訓還帶他去放煙火，這一點都不正常。邱桐忽然才想起關於顧小遠的工作，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到底是做什麼的。
不行，這實在是太不讓人放心了。
(呃，假期要出門，明天不更。ps，跨年快樂，米娜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