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那夜奢:唐智炬《大唐韶州雙峰山曹溪寶林傳》卷三、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一、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一、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馬鳴:唐智炬《大唐韶州雙峰山曹溪寶林傳》卷三、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一、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一、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迦毗摩羅:唐智炬《大唐韶州雙峰山曹溪寶林傳》卷三、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一、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一、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龍樹:唐智炬《大唐韶州雙峰山曹溪寶林傳》卷三、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一、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一、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迦那提婆: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一、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二、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羅睺羅多: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一、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二、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僧伽難提: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二、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二、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伽耶舍多:唐智炬《大唐韶州雙峰山曹溪寶林傳》卷四、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二、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二、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鳩摩羅多:唐智炬《大唐韶州雙峰山曹溪寶林傳》卷四、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二、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二、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闍耶多:唐智炬《大唐韶州雙峰山曹溪寶林傳》卷四、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二、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二、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婆修盤頭:唐智炬《大唐韶州雙峰山曹溪寶林傳》卷四、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二、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二、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摩拏羅:唐智炬《大唐韶州雙峰山曹溪寶林傳》卷四、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二、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二、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鶴勒那: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二、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二、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師子:唐智炬《大唐韶州雙峰山曹溪寶林傳》卷五、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二、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二、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婆舍斯多:唐智炬《大唐韶州雙峰山曹溪寶林傳》卷六、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二、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二、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不如蜜多:唐智炬《大唐韶州雙峰山曹溪寶林傳》卷六、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二、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二、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般若多羅: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二、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二、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案《講記》:“西天二十八祖說,是中國人編的,在印度似沒有這樣完整的排列。考據學者有考據的說法,其他學者又有不同的說法,眾說不一,史無定論,加上壇經各本,所列二十八祖,又有出入,有的本子將一個人的兩個異名,當作兩個人看,有的本子將諸祖的次序前後顛倒,因而使人摸不著頭腦,不知誰是誰非。”
慧可(487—593):俗姓姬,河南洛陽人。唐道宣《續高僧傳》卷一六、唐智炬《大唐韶州雙峰山曹溪寶林傳》卷八、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二、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三、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僧璨(?—606):唐道宣《續高僧傳》卷一六、唐智炬《大唐韶州雙峰山曹溪寶林傳》卷八、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二、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三、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道信(580—651):俗姓司馬,湖北廣濟人。唐道宣《續高僧傳》卷二六、南唐靜、筠《祖堂集》卷二、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三、南宋普濟《五燈會元》卷一有傳。
“弘”,金陵本作“宏”。
案《講座》:“為什麼禪宗有如此之大的凝聚力量,這就不得不歸功於《壇經》,歸功於六祖大師。在古代的中國傳統是穩定而強大的,在傳統中找不到依據或依據不足的宗派或學如,哪怕取得了一時的顯赫,也會很快為人們所淡忘,因為傳統本身就是一種力量和信譽的積聚。六祖大師在這裏建立了自己的法統——傳法之統。六代傳法當然確有其事,但六祖更把這個法統上溯到釋迦牟尼佛,使自己有了絕對牢固的依據,而優越於其它宗派。以後,天台、華嚴、淨土、密宗等也紛紛仿效,試圖建立自己的法統,但都遠不如禪宗的牢固。如天台宗在《佛祖統紀》中所作的努力那樣。因為把法統上溯到釋迦佛並不難,難的是在現實的社會中,該宗派是否有能力維係這個法統,曆史表明了在這上麵最成功的隻有禪宗。‘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禪宗的這一旗幟,在中國佛教徒中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由於其簡捷易行,故易受僧人和士大夫們的尊信和奉行,為自己建立了廣闊的傳布空間。所以,在六祖之後短短百餘年間,禪宗不僅承受了唐武宗滅佛運動的打擊,而且迅速形成了五宗競榮的局麵,成為中國佛教的主流。當然,對於禪宗的法統,教下各大宗派是有異議的,但卻無力動搖社會的承認,最後也隻好隨波逐流了。”
【釋義】
眾弟子問道:“不知從之前佛祖應現出世以來,到現在已經傳授禪法幾代了?希望您垂以開示。”惠能答道:“古代諸佛應現出世的數量,已經無法計算了。現在就以七尊佛開始計算,有過去莊嚴劫的毗婆屍佛、屍棄佛、毗舍浮佛,現在賢劫的拘留孫佛、拘那含牟尼佛、迦葉佛、釋迦牟尼佛,總共是七尊佛。以上這七尊佛,現在以釋迦牟尼佛首次傳授禪法。之後禪宗的傳承次第為:第一祖、摩訶迦葉尊者,第二祖、阿難尊者,第三祖、商那和修尊者,第四祖、優波毱多尊者,第五祖、提多迦尊者,第六祖、彌遮迦尊者,第七祖、婆須蜜多尊者,第八祖、佛馱難提尊者,第九祖、伏馱蜜多尊者,第十祖、脅尊者,第十一祖、富那夜奢尊者,第十二祖、馬鳴大士,第十三祖、迦毗摩羅尊者,第十四祖、龍樹大士,第十五祖、迦那提婆尊者,第十六祖、羅睺羅多尊者,第十七祖、僧伽難提尊者,第十八祖、伽耶舍多尊者,第十九祖、鳩摩羅多尊者,第二十祖、闍耶多尊者,第二十一祖、婆修盤頭尊者,第二十二祖、摩拏羅尊者,第二十三祖、鶴勒那尊者,第二十四祖、師子尊者,第二十五祖、婆舍斯多尊者,第二十六祖、不如蜜多尊者,第二十七祖、般若多羅尊者,第二十八祖、菩提達磨尊者(他又是中國禪宗的第一祖),第二十九祖、慧可大師,第三十祖、僧璨大師,第三十一祖、道信大師,第三十二祖、弘忍大師,惠能我是第三十三祖。從以上諸位祖師,他們都各自稟承傳授禪法,你們以後,也要將禪法世代相傳,千萬不能有任何差錯。”
【原文】
大師先天二年癸醜歲八月初三日,是年十二月改元開元,於國恩寺齋罷,謂諸徒眾曰:“汝等各依位坐,吾與汝別。”法海白言:“和尚留何教法?令後代迷人得見佛性。”師言:“汝等諦聽。後代迷人,若識眾生,即是佛性;若不識眾生,萬劫覓佛難逢。吾今教汝,識自心眾生,見自心佛性。欲求見佛,但識眾生,隻為眾生迷佛,非是佛迷眾生。自性若悟,眾生是佛;自性若迷,佛是眾生。自性平等,眾生是佛;自性邪險,佛是眾生。汝等心若險曲,即佛在眾生中;一念平直,即是眾生成佛。
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
自若無佛心,何處求真佛?
汝等自心是佛,更莫狐疑。外無一物而能建立,皆是本心生萬種法。故經雲:‘心生種種法生,心滅種種法滅。’吾今留一偈,與汝等別,名《自性真佛偈》。後代之人,識此偈意,自見本心,自成佛道。”偈曰:
真如自性是真佛,邪見三毒是魔王;
邪迷之時魔在舍,正見之時佛在堂。
性中邪見三毒生,即是魔王來住舍;
正見自除三毒心,魔變成佛真無假。
法身、報身及化身,三身本來是一身;
若向性中能自見,即是成佛菩提因。
本從化身生淨性,淨性常在化身中;
性使化身行正道,當來圓滿真無窮。
婬性本是淨性因,除婬即是淨性身;
性中各自離五欲,見性刹那即是真。
今生若遇頓教門,忽悟自性見世尊。
若欲修行覓作佛,不知何處擬求真?
若能心中自見真,有真即是成佛因;
不見自性外覓佛,起心總是大癡人。
頓教法門今已留,救度世人須自修;
報汝當來學道者,不作此見大悠悠。
師說偈已,告曰:“汝等好住。吾滅度後,莫作世情悲泣雨淚,受人吊問,身著孝服,非吾弟子,亦非正法。但識自本心,見自本性,無動無靜,無生無滅,無去無來,無是無非,無住無往。恐汝等心迷,不會吾意,今再囑汝,令汝見性。吾滅度後,依此修行,如吾在日;若違吾教,縱吾在世,亦無有益。”
複說偈曰:
兀兀不修善,騰騰不造惡;
寂寂斷見聞,蕩蕩心無著。
【校注】
“二”,大穀本作“一”。
又此夾注真樸本、金陵本作正文。
案《解義》:“所謂佛性,即是心之本體。所謂眾生,即是心之變相。心若不動,即是佛性,即非眾生;心若要動,即非佛性,即成眾生。心何以妄動?以五陰覆蓋真如,六塵牽引,不得不動。若能屏息諸緣,了達五蘊本空,則五陰之外無別眾生,眾生之外無別煩惱,煩惱已盡,心得自在,而佛性現矣。”
險曲:指邪惡不正。
案敦煌本此偈頌共十四句,雲名《見真佛解脫頌》。
案馬鳴造、南朝梁真諦譯《大乘起信論》:“唯心虛妄,以心生則種種法生,心滅則種種法滅。”
“《自性真佛偈》”,敦煌本作“《自性真佛解脫頌》”。
案《講座》:“一個宗派的發展和繁榮,僅靠法統是不夠的,它本身還應具有超凡的實踐力量和普遍性。對於這一點,也是其它宗派所不能比擬的。自己就是佛,‘自修、自行、自成佛道’,六祖大師歸結的這一總綱,就圓滿地解決了這一問題。六祖在這一段中所闡述的,是整部《壇經》的濃縮。”
魔王:指天魔之王。《箋注》:“魔王名波旬,在他化自在天中,有大力鬼神,嬈亂修行人者。”
婬性:指婬欲染汙之性。
案《箋注》:“悠悠,悠忽度日,無精進工夫也。”
吊問:指吊唁慰問。
“著”,真樸本作“著”。
孝服:指居喪時所穿之衣服。
“無生無滅”,原作“無滅無生”,據諸本改。
兀兀:指止息狀。
騰騰:指安逸狀。
寂寂:指幽靜狀。
蕩蕩:指寬廣狀。
【釋義】
惠能於唐玄宗先天二年(713)癸醜歲八月初三日,在國恩寺用完齋飯後,對諸位弟子說道:“你們各自按照座位坐好,我將與你們告別了。”法海問道:“和尚您留下什麼教法,使後代迷惑之人能夠得以見到佛性?”惠能答道:“你們仔細聽好。後代迷惑之人,如果能認識到眾生本性,就是見到佛性;如果不能認識到眾生本性,就算經曆一萬劫去找佛都難以遇到。我現在教導你們,要認識自心眾生,見到自心佛性。想要求得見佛,隻要識得眾生,因為是眾生迷惑了佛性,並不是佛性迷惑了眾生。自性如果領悟,眾生就是佛;自性如果迷惑,佛就是眾生。自性如果平等,眾生就是佛;自性如果邪險,佛就是眾生。你們自心如果險惡邪曲,就是佛墮入眾生之中;你們一念如果平等正直,就是眾生成就佛道。我心中自有佛性,自性佛才是真佛;自己如果沒有佛心,又到何處去尋求真佛呢?你們的自心就是佛,不要再狐疑不定了。身外沒有一個事物能夠建立起真實自性,全都是本心自性生起的一切萬法。所以經中說:‘心念生起則種種法就生起;心念滅掉則種種法就滅掉。’我現在留下一首偈頌,與你們作為告別,名叫《自性真佛偈》。後代之人,能夠識得這首偈頌的意旨,就能自見本心,自成佛道。”《自性真佛偈》的內容是:
眾生的真如自性就是真正的佛性,
邪見與貪、瞋、癡三毒才是障道魔王;
邪見迷惑的時候魔王就在屋舍裏,
獲得正見的時候佛就出現在殿堂。
自性之中有了邪見三毒就會生起,
這就是魔王前來住到你的屋子裏;
正見能夠自動除去邪見三毒之心,
魔王因此轉變成佛真實而無虛假。
清淨法身、圓滿報身及千百億化身,
這三身本來就是一身並沒有分別;
如果向自性中能夠自見三身如一,
這就是成就佛果的無上菩提妙因。
本來從化身之中產生了清淨自性,
而清淨自性又恒常處在化身之中;
清淨自性使得化身能夠修行正道,
將來成就圓滿功德真是無有窮盡。
淫欲自性本來就是清淨自性之因,
除去淫欲自性就是清淨自性之身;
在自性中各自脫離淫等五種欲望,
在見性刹那就是真如佛性的顯現。
今生如果遇到禪宗頓教最上法門,
忽然悟得自性從而見到佛陀世尊。
如果想通過修行來尋覓成佛之道,
不知到何處去擬度尋求真如佛性?
如果能在心中自見本具真如佛性,
有真如佛性就是成佛的殊勝妙因;
不見自性而去向外尋覓真如佛性,
起心動念之間都是極大愚癡之人。
禪宗頓教法門現在已經留存於世,
要以此救度世人就必須自我修行;
我現報告給你們及將來學道之人,
如果不能作此見解必定虛度一生。
惠能說完偈頌後,告訴弟子們道:“你們要好好住止。在我去世之後,不要像世人俗情那樣悲傷哭泣淚流雨下,接受別人的吊唁慰問,身上穿著孝服。如果這樣做就不是我的弟子,也不是正法行徑。隻要識得自己本心,見到自己本性,無有動靜,無有生滅、去來、是非、住往。恐怕你們會心意迷亂,不能領會我的意誌,現在再次囑咐你們,讓你們得見本性。我去世之後,依照此教法法修行,就如同我在世時候一樣;如果違背我的教法,縱然我依然在世,也無有任何益處。”
惠能又說偈頌道:
兀兀停止休息而不修習任何善業,
騰騰安逸悠閑而不造作各種惡業;
寂寂悄然幽靜從而斷除見聞覺知,
蕩蕩寬廣無邊從而使心無所執著。
【原文】
師說偈已,端坐至三更,忽謂門人曰:“吾行矣。”奄然遷化。於時異香滿室,白虹屬地,林木變白,禽獸哀鳴。十一月,廣、韶、新三郡官僚洎門人、僧俗,爭迎真身,莫決所之,乃焚香禱曰:“香煙指處,師所歸焉。”時香煙直貫曹溪。十一月十三日,遷神龕併所傳衣缽而回。次年七月二十五日,出龕,弟子方辯以香泥上之。門人憶念取首之記,仍以鐵葉漆布,固護師頸。入塔,忽於塔內白光出現,直上衝天,三日始散。韶州奏聞,奉敕立碑,紀師道行。
師春秋七十有六,年二十四傳衣,三十九祝發,說法利生三十七載。嗣法四十三人,悟道超凡者莫知其數。達磨所傳信衣,西域屈眴布也,中宗賜磨衲、寶缽,及方辯塑師真相並道具,永鎮寶林道場。留傳《壇經》,以顯宗旨,興隆三寶,普利群生者。
【校注】
奄然:指忽然。
遷化:指遷移化滅,即死亡。
“室”,金陵本作“岩”。
“僧俗”,真樸本、金陵本作“緇白”。
真身:指惠能之遺體。
案《箋注》:“廣州之官僚欲迎六祖真身往法性寺,韶州之官僚欲迎六祖真身往寶林寺,新州之官僚欲即安六祖真身於國恩寺,故雲莫決所之。”
“煙”,金陵本作“煙”。下同。
遷神龕:指裝有惠能遺體之禪龕。《箋注》:“此神龕非指塔與塔下室而言,乃指禪龕而言也。俗謂供佛之小室曰佛龕,亦其類也。案龕形如轎,三麵合木,一麵為戶。禪者端坐於中習靜,禪堂中恒置之。”
“二十五日”,原無,據真樸本、金陵本補。
香泥:指混合香末以製成之泥。
鐵葉漆布:指將鐵片裹上漆布。
道行:指修道之行業。
祝發:指剃發。
“嗣法”,真樸本、金陵本作“得旨嗣法者”。
案依北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五所列,此四十三人為:“西印度堀多三藏、韶州法海禪師、吉州誌誠禪師、匾簷山曉了禪師、河北智隍禪師、洪州法達禪師、壽州智通禪師、江西誌徹禪師、信州智常禪師、廣州誌道禪師、廣州法性寺印宗和尚、吉州青原山行思禪師、南嶽懷讓禪師、溫州永嘉玄覺禪師、司空山本淨禪師、婺州玄策禪師、曹溪令韜禪師、西京光宅寺慧忠禪師、西京荷澤寺神會禪師、韶州祇陀禪師、撫州淨安禪師、嵩山尋禪師、羅浮山定真禪師、南嶽堅固禪師、製空山道進禪師、善快禪師、韶山緣素禪師、宗一禪師、會稽秦望山善現禪師、南嶽梵行禪師、並州自在禪師、西京鹹空禪師、峽山泰祥禪師、光州法淨禪師、清涼山辯才禪師、廣州吳頭陀、道英禪師、智本禪師、廣州清苑法真禪師、玄楷禪師、曇璀禪師、韶州刺史韋據、義興孫菩薩。”
信衣:指為證明傳法之袈裟。《行由》第一:“祖複曰:‘昔達磨大師初來此土,人未之信,故傳此衣以為信體,代代相承。”
“西”上,真樸本、金陵本有“係”。
“眴”,原作“都”,據諸本改。
屈眴布:指以木棉花心紡成之上好布料。
“具”下,真樸本、金陵本有“等主墖(塔)侍者屍之”。
道具:指資助修道之器具。此謂惠能生前使用過之遺物。
“普”,真樸本無。
【釋義】
惠能說完偈頌之後,端坐至三更時分,忽然對弟子們說道:“我走了。”奄然遷神化滅。當時有異香充滿屋室,天上有白色長虹直落到地,樹林草木為之變成白色,飛禽走獸為之哀號鳴叫。到了十一月,廣州、韶州、新州三郡的官員,以及惠能的弟子們、僧俗大眾,都爭相迎請惠能真身,但不能決定由何處供養,便焚香禱告道:“香的煙氣指向何處,惠能的真身就放到那裏供養。”當時香的煙氣直接飄向韶州曹溪。十一月十三日,裝有惠能真身的遷神龕及所傳衣缽一同運回。次年七月,請惠能真身出龕,弟子方辯以粉香為泥塑著真身之上。弟子們回憶起惠能有人將要盜取其首級的預言,便用鐵片包上漆布,用來固定保護惠能真身的頸部。當將惠能真身供入塔中的時候,忽然在塔內有一道白光出現,直衝天上,三天之後才逐漸散去。韶州刺史將此事上奏朝廷聞知,朝廷下詔,奉敕命立碑,紀錄惠能道行。
惠能享年七十六歲,二十四歲時獲五祖弘忍傳付衣法,三十九歲時剃度為僧,說法利生三十七年。獲得惠能正式傳法的嗣法弟子共有四十三人,因受惠能開示而悟道超凡的人就不計其數了。達磨所傳信衣袈裟,唐中宗所賜磨衲和水晶寶缽,以及方辯所塑的惠能真相,再加上惠能生前所用之物,全都隨同惠能真身一起供入塔中,永久鎮守寶林道場。惠能所留傳下來的《壇經》,以開顯禪宗頓教要旨,從而興隆佛、法、僧三寶,普遍利益後世眾生。
【原文】
師入塔後,至開元十年壬戌八月三日夜半,忽聞塔中如拽鐵索聲。眾僧驚起,見一孝子從塔中走出,尋見師頸有傷,具以賊事聞於州縣。縣令楊侃、刺史柳無忝得牒,切加擒捉。五日,於石角村捕得賊人,送韶州鞠問。雲:“姓張,名淨滿,汝州梁縣人。於洪州開元寺,受新羅僧金大悲錢二十千,令取六祖大師首,歸海東供養。”柳守聞狀,未即加刑,乃躬至曹溪,問師上足令韜曰:“如何處斷?”韜曰:“若以國法論,理須誅夷。但以佛教慈悲,冤親平等,況彼求欲供養,罪可恕矣。”柳守加歎曰:“始知佛門廣大!”遂赦之。上元元年,肅宗遣使就請師衣缽歸內供養。至永泰元年五月五日,代宗夢六祖大師請衣缽。七日,敕刺史楊緘雲:“朕夢感能禪師請傳衣袈裟卻歸曹溪,今遣鎮國大將軍劉崇景頂戴而送。朕謂之國寶,卿可於本寺如法安置,專令僧眾親承宗旨者嚴加守護,勿令遺墜。”後或為人偷竊,皆不遠而獲,如是者數四。憲宗諡大鑒禪師,塔曰元和靈照。其餘事跡,係載唐尚書王維、刺史柳宗元、刺史劉禹錫等碑,守塔沙門令韜錄。
《六祖大師法寶壇經》終。
【校注】
“師”上,真樸本有“紀”。
夜半:指半夜。
孝子:指穿著孝服之人。
牒:指文書。
石角村:指今廣東省韶關市新豐縣馬頭鎮石角村。
“鞠”,真樸本、金陵本作“鞫”。
鞠問:指審訊。
汝州梁縣:指今河南省汝州市。《箋注》:“後魏汝北郡,北齊改為汝陰,隋置汝州。明、清為直隸州,屬河南省。民國改為臨汝縣。”
洪州開元寺:指今江西省南昌市佑民寺。
新羅:指位於朝鮮半島之新羅國(503—935)。《箋注》:“新羅,國名,三韓之一。建國於西漢之季,至西晉之末兼並辰韓、弁韓。日本神功後來攻,乃結和好。後漸強,取日本之任那府。嗣為百濟、高句麗所侵,乞援於唐。唐出兵滅百濟、高句麗,其地以次歸於新羅,遂統一半島全部,而臣事於唐。五代時,國又分裂,旋為高麗所滅。”
海東:指朝鮮。因朝鮮位於黃海之東,故朝鮮人以“海東”作為對本國之稱呼。
“躬”,《徑山藏》作“躳”。
上足:指上首之弟子。
誅夷:指誅殺。
肅宗:指唐肅宗李亨(711—762)。後晉劉昫《舊唐書》卷一○有紀。
代宗:指唐代宗李豫(726—779)。後晉劉昫《舊唐書》卷一一有紀。
案《全唐文》卷四八《代宗》,題此為《遣送六祖衣缽諭刺史楊瑊敕》。
憲宗:指唐憲宗李純(778—820)。後晉劉昫《舊唐書》卷一四、一五有紀。
王維(701—761):字摩詰,山西祁縣人。後晉劉昫《舊唐書》卷一九○、北宋歐陽修《新唐書》卷二○二有傳。
柳宗元(773—819):字子厚,山西永濟人。後晉劉昫《舊唐書》卷一六〇、北宋歐陽修《新唐書》卷一六八有傳。
劉禹錫(772—842):字夢得,江蘇徐州人。後晉劉昫《舊唐書》卷一六○、北宋歐陽修《新唐書》卷一六八有傳。
此段金陵本為雙行夾注,真樸本附在書後,其餘諸本附在《佛衣銘》後。
“《六祖大師法寶壇經》終”,大穀本無,金陵本作“《壇經》一卷”,又真樸本無“終”字。又《普慧藏》於“附錄”後末頁有“《六祖大師法寶壇經》宗寶本終”。
【釋義】
惠能真身入塔供奉後,到了唐玄宗開元十年(722)壬戌八月三日夜半,忽然聽到塔中有拽拉鐵索的聲音。眾僧人被驚醒紛紛起身,看見一個孝子模樣的人從塔中走了出來,最後就發現惠能真身的頸部有損傷,眾僧人就將此賊人之事如實報告給州縣衙門。縣令楊侃、刺史柳無忝接到報案後,立刻加以擒拿捉捕。五日,就在石角村抓到賊人,並押送到韶州審訊。賊人供述道:“自己姓張,名叫淨滿,河南汝州梁縣人。於江西洪州開元寺,接受了新羅僧人金大悲吊錢二十千,讓他盜取六祖大師真身首級,好帶回海東新羅國供養。”柳無忝聽完張淨滿的供述後,沒有立即對他施加刑法,乃是親自來到曹溪,向惠能的高足弟子令韜請問道:“應如何處理決斷此案?”令韜答道:“如果以國法而論,理應將張淨滿誅殺。但佛教是講慈悲的,冤家和親屬一視同仁,況且他盜取真身首級也是為了供養,罪猶可恕矣。”柳無忝大加讚歎道:“我才知道佛門是如此廣大啊!”於是就赦免了張淨滿。唐肅宗上元元年(760),肅宗派遣使臣恭請惠能衣缽到內廷供養。到了唐代宗永泰元年(765)五月五日,代宗夢到六祖大師要來請回衣缽。七日,代宗便敕命刺史楊緘道:“朕夢感惠能禪師來請傳衣袈裟回歸曹溪,現在派遣鎮國大將軍劉崇景頂戴恭敬送回。朕謂六祖大師衣缽為國寶,你可要在曹溪本寺中如法安置,專門讓那些能夠親自傳承禪法宗旨的僧眾嚴加守護,切勿使之遺失墜落。”後來衣缽確有被人偷竊,但盜賊沒跑多遠就都被抓獲了,像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四次。唐憲宗賜惠能諡號為大鑒禪師,墓塔稱元和靈照。惠能的其餘事跡,都記載於唐尚書王維、刺史柳宗元、刺史劉禹錫等人撰寫的碑銘中。以上內容,是由守塔沙門令韜記錄的。
《六祖大師法寶壇經》至此完畢終了。